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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节 思想实验八:甲虫盒子和中国话房间|我们真的在交谈么?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知道他人的心中所想呢?

也许有人会觉得,知道他人心中的所想,其实非常简单。我们每一个人在日常的生活当中,其实都在不断地获取关于他人心中想法的知识。而获取的手段就是沟通和交流,主要的是通过语言的沟通和交流。

那么通过语言的沟通和交流,是否可以有效可靠的知道他人心中所想呢?也许有些听众的回答是,那当然不一定,因为我们永远没有办法排除和我们对话的那个人正在撒谎的可能性。那么假设,两个对话者都在诚心诚意地向对方表达自己心中真实所想,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保证这两个人能够有效地了解到对方心中所想的内容?

哲学家们一直担心的是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即使对话双方有过充分的坦诚的真实的长时间的交流,并且基于这种交流之上的互动合作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可是,最终二者之间的沟通依然是建立在误解之上。换句话来说,即便我们使用同样的语言,并且通过这种语言的交流,在行为上实现了沟通和协调,我们依然没有证据去确信别人心中的想法和自己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

有一些哲学家认为,这种情况不但是可能的,而且是非常可能的,他们通过一些有关语言、心灵和交流的思想实验展示了这种可能性。其中,著名的德国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提出过一个「甲虫盒子」的思想实验。这个实验的提出来自于他对」疼「这个词语的讨论。

疼痛一直让很多哲学家都颇为纠结,因为疼痛这件事本身具有一些好玩的特性。它模糊了表现和真实之间的边界,或者说,它的表现就是它的真实存在。比如,我们看到一杯水,但是即使有这个视觉表现,我们依然可以怀疑这杯水是否真实存在。可是,只要我们感觉疼了,那么疼就真实存在。与此同时,那杯水是否存在,我可以让别人也来看一眼,以此来判断它是否真实。可是,你的疼痛,我确实永远没有办法感受得到的,我们永远不可能通过带入更多其他感知者的方式,来通过他人确认自己身体上的疼痛是否真实。如此一来,我们其实从来就只是知道疼痛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而不可能确切地感受或者认识到别人所感受到的疼痛,是不是就是我们自己感受到的那种。

假设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疼痛是第一次拔牙的时候,当大夫把牙拽下来的时候,我们感受到了一个东西,让我们呲牙咧嘴,这个时候,牙科大夫说「是不是很疼啊?」我们就把这个时候的感受和「疼痛」这个词关连了起来,以后再有同样感受的时候,我们就会说「很疼」。现在的问题是,「疼」这个词所指的那种感觉,在每一个人身上到底是不是一种感觉呢?「疼」这个词,到底有没有一定的客观性,所描述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共同点呢?

为了讨论这个问题,维特根斯坦让我们来设想一个生活着各色各异的人的社会,每个人都随身带着一个箱子,每个人箱子里的东西都不相同,也有可能箱子里的东西不断改变,甚至有的人箱子就有可能是空箱子。每个人只能看见自己箱子里的东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