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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节 思想实验四:忒修斯之船|我是我么?

「同一性」在英文里边的原文是identity这个词。这个词有的时候又被翻译成「身份」,其实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一个东西的身份,或者说它的同一性,是那个让这个东西一直是这个东西的最根本的属性或者原因。

同一性的问题在很早以前的时候就被哲学家拿出来讨论过,比如众所周知的那句名言「人的一生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就是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提出的。这句话的背后所只说的就是同一性问题。

因为在赫拉克利特看来,一条河流中的水总是在不停地流淌变化,因此这条河流也就没有所谓的同一性,或者说一个最根本的构成身份,所以我们也就不可能在不同的时间踏入同一条河流。

把这样一个例子推广开去,有一些极端的哲学家,就会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两个不同的时间点上,根本就没有同一个东西。因为随着时间的变化,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只要万事万物在变化,那么原有的事物,随时随刻都在消失,因此每一个新的时间点上的世界都是崭新的。

这样时时刻刻世界都呈现出一个崭新的样子的世界观听上去虽然不错,但是这样的观点如果放到人的身上,就会出现一些大的问题。比如说今天我向我的朋友借了100块钱,2分钟,以后我就可以拒绝还他这100块钱,因为2分钟以后的我,根据这样的世界观看来,和2分钟之前借钱的我,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换句话来说,如果我们否定在人的层面上有不同时间点之间的同一性或者身份的延续的话,在道德上和实践上就会面临很多根本性的麻烦。因此哲学家们自古以来对于自我同一性的问题就格外的关注。

18世纪的英国哲学家洛克曾经提出过一个重要的论断。洛克指出一个人的身份,在世界上的持续存在跟一个人的躯体关系不大。因为很多的事情和变化都可能发生在一个人的躯体上,比如我今天可以换一个发型,甚至做一次截肢手术,但是我依然还是这个改变发生之前的我。甚至有一些生物科学家指出,人体全身的细胞,大概在每七年的时间当中就会经历一次彻底的改变,构成一个人的身体的大部分物质基础,都要在这个循环当中得到更替。难道我们就可以说,每一个人的生命,就只有大概七年左右的时间吗?七年之后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新的人吗?

因此,洛克指出,个人身份的延续性,或者说自我的同一性,必然是一个思想、思维层面的延续。这个思想延续一定要能够在前一个时刻和后一个时刻的自我之间,建立起某种关系,以使得后一个时刻的自我和前一个时刻的我是同一个我。因此,在洛克的理论中,关于自我同一性问题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那就是「记忆」这种思维。在洛克看来,2分钟以后的我,两个星期以后的我,两年以后的我,之所以和之前的我还是同一个我,是因为在这些时间点的,我都能够回想起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同时把之前的我和现在的我认作是同一个身份的自我。

当然,这种把记忆作为自我同一性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