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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手掌大小吧,也许。
谢云霁的手悄悄动了一下，在心里比划着，他想他一只手就能把姜去寒整个盖住。
简直就是个娃娃。但他和娃娃不一样,他有自己的心灵和美德,虽然比别人小了好多。或许整个人类社会的历史也跟着他一起缩小了。
突然，小圆圈内发生晃动,姜去寒的身影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
梦溪阁内,被鲜花和糕点装饰的角落,姜去寒咚咚咚地在里面跨来跨去。
他试图跳进光屏里,和皇帝坐在一起。
【卡了卡了……】系统惊慌失措,原本把十分之二塞进来就很费劲,只能缩小很多,勉勉强强加入会议。
傻孩子再蹦跶就要把自己蹦出去了！
皇帝半点不着急，小傻子刁钻,但在他面前是透明的，告诉系统：“你让他在光屏上动，他就不蹦蹦跳跳了。”又吩咐王无度，“煮个沙团给他吃。”
光屏上的姜去寒开始移动，固定他的圆圈消失，他可以随意在众人脸上身上走来走去。
不过，他既不看别人,也不在他们身上停留,最后坐在皇帝的手臂上。
这样最好啦！
梦溪阁内,姜去寒安静坐在塌上满意地看着光屏里，自己和皇帝贴在一起。
王无度打开食盒，把御膳房送来的沙团取出来，晾到不烫手才送进屏风内。
光屏上已经开始谈正事,姜去寒在发呆，大部分时候，他都在发呆，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但是有一个界限，一旦超过某个时间没有见到皇帝，他就会变得焦躁。
因为空空的脑袋也会焦虑生存的意义，只有贴着自己，他才会安心。
现在皇帝虽然不在他身边，但光屏上贴着的两个人糊弄住姜去寒，他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了碗里的沙团上。
沙团是用砂糖和绿豆煮成的，又再裹了一层生糯米粉，在水里滚了一圈。
黏糊糊的，用手拿黏住他的手，放到嘴里黏住他的嘴。
开始吃东西了，众人抬头，看他忙忙碌碌地吃甜点，被黏住，喝茶水救出自己的嘴。
然后再吃再黏……
皇帝曲起手指敲桌子，把这群人的注意力唤回来。
“这是会议的管理员，”皇帝介绍起来都觉得好笑。
但是没办法，会议只有两个头衔，要么当管理员，要么当宠物。
总不能让他当宠物，小傻子也要面子的……
皇帝话音刚落，光屏上的小圈旁边出现一段介绍。
【管理员可以添加或删除会议成员；发布、修改、删除公告；管理公共文件和相册……】
朝臣们还不能完全理解会议的规则，但是他们看出来了，管理员大人的权力非常大。
——其实全部是皇帝的权力。
管理员大人把脸上的绿豆取下来，又放到嘴里吃掉。
正式会议开始，众人知道了此次会议的目的，皇帝要建针对海外贸易的机构。
裴琚光拧眉，朝廷一向是抑制商贾的，因为商贾暴利，极易动摇百姓的心。
弃农从商，滋生动乱。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丰盈国库的举措。
裴琚光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他选择闭嘴。
“就叫海务司。”皇帝漫不经心点名，“英王世子……”
谢云霁抬起头，眼里眸光闪动，果然是冲他来的。
打太极过去便是了，不管皇帝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不会做的。
他打好腹稿，推拒的话都在嘴边，然而皇帝却道：
“姜去寒，把文件发给他。”
听到皇帝叫他的名字，姜去寒机敏地抬起头。
他刚刚吃完东西，王无度端来一盆温水，上面搭着一条帕子。
王无度伺候人的功力深不可测，姜去寒享受的功力也像一个无底洞。
两人简直是一拍二合，王无度在他身边比在皇帝身边轻松很多。
温水里滴着蔷薇花露，帕子被烘烤的温暖干燥。
他洗脸洗手，把帕子敷在脸上蹭干后。慢吞吞从怀里掏出空气，啪叽一下甩到谢云霁面前。
文件在光屏上展开。
谢云霁这边看不见其他人，只有自己和一份文件。
过了一会儿管理员大人，很不情愿地出现了。
因为意志力不够坚强，他的身体变成半透明。而他背后的文件上是漂亮的柳体，皇帝的字，他移动时，墨水在他身上流动。
他大概有四个汉字的大小，衣服小，鞋子也小。所以即使他用目光催促谢云霁，谢云霁也觉得他好可爱。
蛇打七寸。
谢决这个人真是该死的老谋深算，工于心计。谢云霁承认自己被算计到了。
手指透过光屏，也许处于对触碰的迫切渴望，他越发感觉到手上空荡荡的。但是没关系，至少在眼睛里，姜去寒就在他的手掌心上生活。
足够满足他的需求。
航线、税收、造船、律法……海务司需要什么，谢云霁提供什么。
英王封地二十多年的通商经验，足够这个帝国避开许多坑。
最后，谢云霁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掌心的人道：“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话。”
他好像很伤心。
姜去寒这才仔仔细细盯着他的脸看，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的宝宝。
于是，姜去寒顺着宝宝的胳膊开始走，移动到宝宝的肩膀上，努力环抱住他的脸。
轻声哼着儿歌。
哄哄他的宝宝。
文件关闭，其他人再次出现在光屏上。
一看到皇帝，姜去寒立刻忘记他的宝宝，欢快得围着皇帝打转。
“朕会在下一次朝会上宣布，”皇帝伸出手指指自己的肩膀，把飞来飞去的小蝴蝶往那里引，他翻看着文件满意道，“你是朕的海务司都督。”
谢云霁不在乎什么都督。
皇帝一出现，姜去寒就把他扔下，满心满眼都是皇帝。
平时在孩子面前暴躁任性的小妈妈，居然也会有这样十足温顺的样子。
为什么？
难道他是你的丈夫吗？
方彧游没有注意到好友浑身冒黑气，他的眼神追逐着管理员大人的活动轨迹。
在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方彧游心扑通扑通的跳，然后找到时机，迅速噘嘴。
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