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们毫无动静在原地矗立了一会儿,忽然像是受到召唤，展开双臂，像是一群回巢的大雁,轻灵而迅速地钻进了一个燃烧着烛台的地下道口。
地下通道很长,并且里面曲折蜿蜒,这些纸人仿佛有记忆似的，很快找到了一个空旷而阴森的巨大房间。
这房间里有很多内嵌的石龛,就好像一个个竖立的棺材一样，纸人依次飞入里面，层层叠放起来。
轮到最后一个纸人的时候，它先是飞到上首坐在轮椅的阴郁青年面前,从身体里挤出一滴血来,然后才回到石龛里。
阴郁青年着迷地欣赏着那滴血,突然旁边伸过一只手来抢，阴郁青年反应很快，手掌一收就躲开了。
“折鹤，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你不会想要反悔吧？”开口的人长着一张柳盛清的脸，说话的语气却是他从未有过的高傲和冷峻。
那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让墙上的纸人不由自主地发出恐惧的“沙沙”声。
阴郁青年,也就是折鹤笑了一下：“我怎么敢？别忘了我们可是签过魔神契约的,这具凡人的身体轻易就能被契约撕碎。”
诚然魔神都是一群出尔反尔、毫无信誉可言的家伙，但那都是在实力强大到足以撕毁契约的时候，现在的他们都是凡人，谁敢违约就要承受被送回炼狱的风险。
“那你是什么意思？”
折鹤：“九幽，你和魔渊可是一脉同生，你会那么好心把他的消息给我？万一你打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我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你想怎么样？”
“我这里有一张今晚的机票，我的人亲眼看着你上机，这滴血就是你的。”
九幽哼了一声：“你就不怕我半路杀回来？”
“呵呵。”折鹤捂嘴笑了：“忘了告诉你，我们签的契约里有行隐藏条款，从契约生效的百年内你都必须回避我的存在。”
想被契约撕碎的话，尽管回来。
一百年时间，足够他完成想要做的事了。
“你算计我？”九幽恼羞成怒，难怪折鹤抢着发动契约，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大家彼此彼此。”折鹤凉凉道。
都是阴险狡诈的魔神，装什么单纯天真啊。
九幽果然信守承诺，在折鹤手下的监视下老老实实上了飞机。飞机爬升到云层之上的时候，九幽看着窗外的如墨的云层和星罗棋布、点火连线的城市夜景，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
第二天早上，楚绎收到了一封定时发送的同城邮件。打开文件袋，里面有一个眼熟的纸人，和一张小纸条。
“谁发过来的？”虞卿羡从后面凑过来，一眼就看到纸条下面的落款，表情顿时变成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他竟然真的来了？”
而且……
“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虞卿羡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