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祖孙两人有没有偷东西,其实并不是主要的。
就像苏五娘的那些东西,到底在哪,其实也并不是主要的。
苏成身板挺得笔直,望着许婆婆道：“婆婆不是想让我看你们偷走的东西吗？为何现在却不动了。”
许婆婆身子一颤,重重地跪在地下,同时拉下豆丫。
“求公子,放过豆丫,她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有的错，老奴都愿一力承担！”
苏成原以为，她会说什么。
岂知，又跟他打官腔，一怒之下，抬脚便朝许婆婆的肩头踹了下去。
他比同龄的孩子长得高,再加上长期运动,力量也比旁的孩子大,这一脚,直踹得许婆婆倒地不起。
豆丫吓得脸『色』发白,哭着扑到许婆婆的身上。
苏成气得嘴唇直抖,“豆丫年纪还小，人生的路还长，我娘亲，我娘亲难道就该死吗？”
苏成说完,又一脚踩了上去。
这一次直接踩在许婆婆的小腿腕上，痛的许婆婆顿时嗷的一声坐了起来。
连滚带爬地扑在苏成的脚下，“公子饶命，公子饶命，老奴什么都说，老奴什么都说，只救您放过豆丫，给这孩子一条生路。”
苏成抿着唇，一言不发。
冷眼瞧着眼前的两人。
许婆婆微微抬眸，对上他的眸子，吓得脸『色』发白。
豆丫则是一旁一刻不停地磕头，却半点声音都不啃发出来。
苏成紧紧握着拳头，默数了十下，直到确定自己不会再揍人，这才开口道：“行呀，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令我满意，我便饶豆丫一命，若是不能令我满意，后果你是知道的。”
说完，又冲着许婆婆踹了一脚。
许婆婆打了个哆嗦，连连称是。
许婆婆是在七年前因为替人瞧病，将对方给治死了。
原先只是拉肚子，可经她一治，反而拉得更凶，没两日人直接死了。
对方执意要报官，许婆婆非常害怕，就带着小孙女逃了出来，一路要饭到了京城。
那时候恰逢顾二爷替苏五娘找婆子。
见她们孤儿寡母，可怜，又不是本地人，便买了许婆婆。
可许婆婆家里还有男人呀，儿子也还活着。
想着过几年风头过了，便带着小孙女回去，于是，便图谋上苏五娘的钱财。
苏成冷笑一声，拿起手边的茶盏便砸了过去，“老东西，别给你脸不要脸，真以为这种鬼话，老子会信？”
赵阳：“……”
公子居然有陆林总把头的气质！
“公子，老子说的句句属实。”
苏成吐了口气，缓缓道：“行吧，既然是实话，那就说明，我娘那些东西，是被你们给拿走了，既然如此，偷盗主家财物，数量还不少，那么这罪，咱们就请衙门里说说好了。”
苏成说完，起身望着赵阳道：“赵叔，麻烦您，把他们送到大理寺，哦对了，他们刚才还承认不但图谋了我娘的东西，还谋害了我娘的『性』命，如今又想谋害我的，这是判秋后斩立绝，还是腰斩？”
“成哥儿，我能进来说句话吗？”
苏成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杨九斤的声音。
他就是听壁脚，看热闹来的。
苏成也没想瞒着他，索『性』将门打开。
许婆婆一听这话，吓得又哭了起来，“公子，这一切都是老奴自己的错，与豆丫无关呀，豆丫这么小，她懂什么呀！”
杨九斤手里拿着核桃，刚进来就听她的哭嚎，瞬间烦躁地伸手用核桃砸了过去。
他自小习武，箭法又出自名师，一砸一个准，而且力气还不小。
直砸得许婆婆鼻血横流！
杨九斤拍拍手，呲了下牙道：“你这老虔婆，小爷我还没开口了，哪有你哭哭啼啼的份，小心把小爷我哭烦了，直接拔了你的舌头。”
许婆婆瞬间闭嘴了。
苏成：“……”
肃然起敬，他只道杨九斤平时虎得很，没想到，办起正事来，还挺有威慑力。
字字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了。
这大概，就是未来郡王府的主人，与他这种野生长的『毛』孩子的区别吧！
杨九斤的意思很简单，靖北侯现在不打仗了，但是在京中管着皇帝的私人军队。
专门替皇帝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苏成：“……”
温润如玉的靖北侯竟然是干这个的。
刑讯、『逼』供，比刑部干得还溜，所以，一般人谁都能得罪，就不能得罪靖北侯。
否则，真以为他一个皇帝的侄孙，未来的郡王爷会怕罗玉如？
苏成脸皮抽了抽，罗玉如不是因为是你未来的媳『妇』么？
怕老婆不丢人，在他们那个年代，怕老婆是传统美德。
杨九斤铺垫了大半边，苏成原以为，他会帮忙找靖北侯来替他审这两人。
他连回绝的台词都想好了。
岂知，杨九斤胸脯一挺，一巴掌拍在苏成的肩头，“成哥儿，这等小事，只管交给我便是了，保管一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苏成：“……”
兄弟，你是看阿sir长大的么？
苏成不是不相信杨九斤。
如果说靖北侯是业界良心，那么杨九斤，看起来就太不靠谱了。
虽然有那么一个牛『逼』的师父兼未来岳丈！
杨九斤道：“你一会只坐在旁边听着，别说话……”
苏成现在已经不想说话了，本来沉重的，几乎到了曝表边缘的心情，因着他这么一闹，瞬间就……
杨九斤审讯的手段也并不太高明，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往往让人觉得心头一凛。
句句切中要害。
许婆婆最在乎的人，许婆婆最在乎的事！
均被他拿捏住，即便如此，许婆婆还是挺嘴硬的时候，他直接来了一句：“不说也成呀，阿成麻烦叫你的人去外面找人牙子，豆丫这长相，算不上什么绝『色』，但是卖到勾栏里，应该也能换些银子，如今阿成娘亲的东西是追不回来了，那就能追一点是一点。”
苏成抬头看了一眼赵阳。
赵阳立刻便走了出去，许婆婆此刻才有点急了。
可她还是在赌。
苏成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杨九斤笑道：“许婆婆你可能还不知道，自从阿成的娘亲死了之后，顾大人就已经派人四处在寻找你，找您的家人了，虽然速度慢了点，但是却来的并不晚，只要跟您沾上点边的人，昨日都被咱们弄到了京城……”
苏成一听这话，差点没翻白眼。
他爹要是有这本事，还用得着今天跟他两人面对面发呆。
可他明显地感觉，许婆婆神『色』一紧，原先的哭唧唧，瞬间变得阴冷起来。
杨九斤无所谓道：“您是想现在说呢，还是等我一截手指，一截手指头地剁着你儿子，给你看呢……”
许婆婆抿唇不语，目光冰冷地望着苏成。
苏成觉得有点莫名奇妙。
不一会赵阳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婆子，脸颊上还有一颗大大的痣。
赵阳道：“公子，这位是经常与咱们顾家合作的柳婆子，咱们顾家有一半的下人，都是经过她手上的，去年家里那件事，也是柳婆子办的。”
柳婆子笑道：“公子只管放心，每隔半年，我柳婆子会向主家提供一次，卖出去的奴才的动向。”
苏成略惊。
还有售后服务……
赵阳指了一下，眼睛肿得像核桃，头上一块大血口子的豆丫。
柳婆子像看牲口似的，打量了一会，笑道：“这丫头品相不错，卖出去价格大概在二十至三十两之间，不过我想知道，她是犯了什么事。”
赵阳道：“偷主家的东西。”
柳婆子笑道：“那就好办了，咱们那里别的不说，治这种小偷小『摸』行为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保证她想逃逃不出去，想死也死不了！”
豆丫一听这话，立刻搂住许婆婆道：“婆婆，救我，婆婆，救我，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偷东西……”
柳婆子站在一旁微微笑。
杨九斤道：“没偷东西是吧，那你说说，那东西是谁偷的。”
豆丫拿眼瞧许婆婆，可许婆婆根本不看她。
杨九斤道：“你是说，这东西是你婆婆偷的，那偷来的东西都送哪去了？”
“哎，我就不该问这问题。”
杨九斤一拍脑门，冲着赵阳道：“赵叔，麻烦拿样东西来，我想着许婆婆肯定就知道说什么了……”
苏成心头一跳。
顾二爷难不成真的找到了许婆婆的家人？
如果，许婆婆真有家人还活着，那么她偷走苏五娘的东西，就很好解释了。
苏成一颗心都纠了起来。
赵阳出去后，杨九斤道：“柳婆子，麻烦弄份契约来，马上就把她带走，对了，三十两一分不能少。”
柳婆子开始讨价还价。
到了后来，二十八两卖了。
苏成全程都是懵『逼』的，这完全不像是卖人，而是像是在卖商品。
他头一次庆幸，自己投胎成了个男人！
如果是个女孩，苏五娘死后，他大概也无法回到顾家。
人往往都喜欢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
柳婆子加两个护卫，才将豆丫从许婆婆的身上扒开。
“婆婆，您不能不管我呀，婆婆！”豆丫哭得眼泪啪啪直流，别看她长得又瘦又小，身上还带着伤，可力气还挺大。
许婆婆始终不言，就好像豆丫根本不是她的孙女一样。
苏成心底叹了口气，杨九斤伸手就将豆丫给劈晕了，“吵死了。”
干完这事，拍拍手，对苏成道：“成哥儿，咱们一起去签了契约，拿点银子，毕竟赵叔那东西拿过来，还需要点时间。”
苏成当真以为杨九斤是要卖了豆丫。
可当他让人把豆丫带到前院厨房边的柴房时，柳婆子二话不说，拿冷水把豆丫给波醒了。
苏成：“……”
这什么『操』作？
豆丫醒来，第一件事就想惊叫，可柳婆子速度快，一块黑布塞进了嘴里。
而后警告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否则……”
豆丫狂点头！
柳婆子道：“你今年十七岁？”
豆丫眼泪婆娑的点头。
苏成被震得有点晕，不是说只有十岁么？
因为生活艰苦，不太长个，虽然这话有点假，可苏成看豆丫的样子，一直没怀疑过这话，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十七了。
“许婆婆捡到你的时候，你才八九岁，所以，她便用特殊的『药』，抑制了你的生长，带你进了京城，在有心人的指点下，你们到了苏五娘这里。”
柳婆子还问了好几件，每一件都让苏成听得心惊胆颤。
甚至一件件都推翻了许婆婆先前的言论，也就是说至始至终许婆婆都未能说一句真话。
直到此刻，豆丫察觉到了许婆婆是想弃卒保车，才流『露』出了一丝想要反水的意思。
苏成觉得自己还是人生阅历太浅，没能从刚才的情形中，看出点什么来。
豆丫并非许婆婆的孙女。
而是搭挡伙伴，而许婆婆到底是什么人，豆丫也说不来。
豆丫只知道，苏五娘死的那晚，准确的说是，苏五娘身体开始出现问题的时候，是许婆婆在吃食里面做了手脚。
而苏成最近吃的东西，也是许婆婆想做手脚。
可惜厨房被孙嬷嬷和三丫看得太严，他们下不了手。
他们这次接到的任务，就是除掉苏成。
只要与苏家的人，都是他们必须除之的对象。
饶是厨房管得再严，许婆婆还是有了下手的机会，豆丫这些日子，天天跟二喜、三丫们混在一起，苏成的好。
她看在眼里，又被小伙伴们左一句，右一句地提醒。
日渐便觉得，其实跟着苏成也不错。
将来的日子起码有保障。
而且，在此之前，两人路过一片『乱』坟岗时，遇到狼群，许婆婆竟然想用豆丫来替她断后。
豆丫即使再傻，也明白了，自己的合作伙伴并非自己想要的。
苏成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若不是许婆婆这个人太自私自利，怕是自己现在就死了，嗯不是他变强大，而是对手太草包。
至于到底谁授意的，豆丫还真不知道。
其实，苏成自从知道，杨九斤要在这里『逼』供开始，就没对从豆丫嘴里挖出什么抱有太大的希望。
至于柳婆子的身份，令苏成还蛮意外。
居然是靖北侯府的。
自从苏成这里出了事，杨九斤就立刻派人去通知了靖北侯。
苏成到现在还有点晕晕乎乎，为什么他的事要通知靖北侯，看来杨九斤来这边凑热闹，也并非是临时起意。
豆丫被柳婆子带走，据说是因为豆丫跟前段时间，有件案子有关。
这些就属于机密了，苏成不能过问。
杨九斤本想继续审问许婆婆的。
岂知，靖北侯府直接把人给带走了。
苏成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三丫和二喜他们正在清扫院子里的血迹，突然瞧见苏成从屋里跑了出来，喊了一声虎子，直接朝杨九斤的小院跑去。
杨九斤正抱着他的大将军逗着玩，却被突然闯进来的苏成，将怀里的东西，给夺了过去：“九哥，咱们去趟靖北侯府。”
杨九斤：“？”
苏成对虎子道：“快去叫人套车，越快越好。”
特么的，他怎么忘了这事。
靖北侯府的人，凭什么带走他的人，而且还那么理所当然。
说什么，这两人先前还犯了一个案子。
可是，他这边事情明明还没办完。
其实这也只是其一。
苏成至今没弄明白，靖北侯的人，为何会横『插』一脚。
若不是因为杨九斤是靖北侯罗森的亲传弟子，苏成都怀疑有人冒充靖北侯府的人。
而这个冒充之人，极有可能就是……
害死苏五娘的幕后主使。
他脑子里很『乱』
可又异常的清晰，好像答案，只差一层窗户纸。
见苏成异常坚定，杨九斤也没再问，将自己的蝈蝈安排好，那边的马车已经到门外了，小院不大，几秒钟就能到达。
坐上车后，苏成才道：“九哥，你确定刚才的那几个人，是靖北侯府的吧！”
杨九斤点头，见苏成神『色』凝重，也不跟他开玩笑。
柳婆子，其实是个二十来岁的美人，脸上那颗大黑痣是刻意贴上来的。
在江湖上都能排得上号的，不过因为欠靖北侯一个大人情，于是自愿听靖北侯差遣十年。
剩下四个人，都是靖北侯身边的。
不过，都跟柳婆子一组的，不属于在编人员，换句话说，应该属于影卫一类的。
苏成听得满脑子小点点。
嘘唏不已！
原来小说是真的呀！
原来江湖好汉如此讲守信呀！
原来真有影卫呀！
就在这时，突然马车颠了一下，苏成没坐稳，一头撞到了马车壁上。
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那如果靖北侯不在府里，你能带我找到他吗？”
现在天都黑了，他实在想不出，靖北侯会去哪儿……
杨九斤道：“能，不过，你找罗玉如，肯定比我管用，她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苏成：“……”
这话音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儿？
靖北侯就像知道有客人来一样。
马车在门口停下来，两人一下车，柳婆子就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的大石狮子前，手里提着一盏小灯笼，穿着一件柳『色』的长裙，还梳了一个松松垮垮的灵蛇髻。
像极了，一个等孩子归家的母亲。
苏成心头一凛。
“他们猜到了我们会来。”
或者说，靖北侯就等着他来上门。
苏五娘的死，难道真与靖北侯府有关？
靖北侯将人带走，其实是想……
苏成脑子里更『乱』，心口砰砰直跳，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紧张的直冒冷汗。
就连那双平时十分灵便的腿，此刻都觉得麻木不堪，走的好像根本不是路，而是刀山火海！
“两位公子快里面请，侯爷特意从陆家菜馆订了菜，等两位公子呢！”
鸿门宴？
苏成差点跳起来。
岂知一旁的虎子突然小声道：“公子，我好饿！”
苏成：“……”
杨九斤笑道：“你个吃货，侯府的厨子是陆家菜馆的大师父一手带出来的，一会让他整几道菜你偿偿。”
相较于苏成的忐忑不安，虎子这货简直不是人。
听了这话，双眼一亮，：“杨公子可不许骗奴才，奴才今日下午跟公子跑了一下午，至今没吃什么东西呢！”
柳婆子回头笑道：“一会，我带小哥去吃东西，想吃什么只管点，我们侯府，一向对上宾极好。”
上宾？
这两字，直接把虎子给震住了，红着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着三人的谈笑风声，苏成原先的戒备，终于松动了那么一丝丝，可靖北侯找他来做什么？
靖北侯与苏五娘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苏成见到靖北侯的时候，对方正坐在饭桌前等他们。
杨九斤平时嚣张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自打远远瞧见那个身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垂着头，默默地行礼问安。
靖北侯笑道：“快坐吧，饿坏了吧！”
苏成：“……”
眼前有一个不知名的坑，是跳还是不跳？
如果坑里，有你想要的答案，你是跳还是不跳？
苏成一咬牙跳了进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官眷，就算是靖北侯再手眼通天。
顾家若是闹起来，也能满城风水。
念头一闪而过，苏成却不由的苦笑，顾家真能把他当回事？
他们母子也不至于屡次被人下毒手。
苏成礼貌地道谢，用侍女端上来的水净了手，而后规规矩矩地上了桌。
靖北侯挥了下手，屋里的侍者全都都退了出去，只余下三人，苏成此刻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异常的清晰、有力，甚至比平时要快上几分。
靖北侯笑道：“这道盐水鸭是如儿最喜欢吃的，我也不知道阿成喜欢吃什么，就自作主张按照如儿和九斤的口味来了，想着你们小孩子家的总能吃到一起。”
完全像一个长辈跟自己拉家长。
苏成咬着鸭肉，纠结地想吐血，打破沉默，就表示自己向对方宣战。
不打破，也许对方吃完饭，就送你回去，然后，这事……
永远别提。
下次上门，可就真没这么容易了。
“侯爷，我有话要说。”
苏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望着靖北侯目光炯炯，两只爪子却紧张地直转筷子，“我家那两个犯了事的下人，被您的人带来了，我想问问，什么时候我能带她们回去，毕竟她们偷盗我家的东西，还没问出个究竟。”
靖北侯微微错愕，随后淡淡道：“阿成可能还不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在饭桌上谈这些影响食欲的事情，不如咱们吃完饭慢慢谈。”
“快吃呀，九斤，阿成第一次来，你又不是第一次，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杨九斤想哭，老子我压力山大啊！
苏成叹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入乡随俗，随后耐着『性』子道：“不好意思，我记住了，还请侯爷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