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就有小太监急匆匆前来通禀。
福如海守在外面打盹,被这动静吵醒,他正要不耐烦地训斥,看清那小太监是行宫来的人,料想是卫主子出了事,忙招他过来说话。
“福公公,大事不好了!卫主子要生产了!”行宫可不近,小太监跑得呼哧呼哧,两手撑膝,一面喘气一面小声传话。
“什么!”福如海陡然拔高了音,引得别的值夜宫人看过来。
他端正了脸色,立即推门进去走到外间,隔着一道屏风,“皇上,有急奏。”
这一声不高,却恰好吵醒了刚睡下没多久的帝嫔二人,惠修容已是许久没见到皇上,好不容易被翻了牌子,怎能这么轻易就放人走,她正委屈巴巴地伸手要拉住帝王,却见男人神色一凛,立即起身更衣,看也没看她一眼。
“皇上……”惠修容伸手终于拉住了一片衣角,“这么晚了,能有甚要事,您太累了,快歇歇吧。”
她心想莫不是宫里哪个贱人故意使计,要与她争宠。
没等想完,只见帝王掀了眼皮子向她看来,眼光如三尺寒冰。
“给朕放手。”
一字一语,没有方才她侍寝时的半分柔情。
惠修容吓了一跳,蓦地噤声,跪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
李玄翊弃了轿辇,一路打马出宫。
行宫彼时已是大亮,阴氏强作镇定,指挥人手。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倒下,她要带女儿回去,一定会回去的。
李玄翊疾步入殿,一宫人正端着一盆的血水脚步匆匆出来,没等看清,便撞上了进来的帝王,半盆的血水染红了明黄的衣袂,触目惊心。
“奴婢该死!皇上恕罪!”那婢女吓得不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玄翊只看了一眼,没管身上的血迹,大步走进去。
隔着一道门,里面时而传出女子痛苦的口申口今,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忽然想到宫中那些因难产死去的女子。
李玄翊沉下脸,袖中的手掌死死攥住,终于问出今夜的第一句话,“情形如何了?”
洗竹跪在地上,脸上不安,“稳婆方才说,主子身子弱,又不足月份,生产怕是艰难。”
此前陈太医看脉时就禀过,她这一胎怕是有早产迹象。
李玄翊闭了闭眼,沉默许久,殿里进出的宫人都战战兢兢地垂首,大气也不敢喘。
阴氏去取了千年老参回来,看见帝王不知何时进了殿,竟也没福身,径自走进去,把老参交给宫人。
处置妥当后,她沉了一口气,倏的转身,对沉默的帝王恭敬行了一个大礼。
“皇上,臣妇有话要说。”
李玄翊捻了下拇指的白玉扳指,“准。”
阴氏抬起眼,目光透着憎恨与决然,“君无戏言,皇上既答应只留阿鸾相伴一载,不管阿鸾此劫是生是死,臣妇都要带阿鸾回崤山。”
帝王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