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李玄翊有一月多都没踏足过金华殿。
阿鸾心口提着的气慢慢松下来,想必是那人对她失了兴趣,她心绪轻快,随之又不禁愁闷。
连喝了一月团鱼汤,肚子竟没半点动静。
她轻轻抚过小腹,眼眸低垂,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眼看着那道曜目的乌金沉西,阿鸾兴致忽升,执意要在金华殿内搭一架秋千,虽说已是傍晚,但这位主子金贵,皇上交代必须要精心伺候,宫人们面面相觑过,得了令,到内务府寻匠人。
阿鸾坐在廊檐下,看着人提灯忙忙碌碌。
应秋手捧着披风出来,搭到阿鸾肩头,“夜凉,秋千交由奴婢,主子回殿歇吧。”
廊下女子臻首娥眉,身姿袅袅,抬起一双如玉的美眸看向应秋,只是一眼,不知为何竟压得应秋不敢抬头。
稍许,阿鸾扶着她起了身,自顾回了寝殿。
金华殿搭秋千的动静实大,福如海报到了御前。
李玄翊有些日子没去后宫,此时倚着宽榻阖目沉思。
“她想做什么就去做。”
福如海道了句“是”,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内务府频繁来往于金华殿之间,即便不留意这动静也是满宫皆知了。嫔妃们愈发愤愤,奈何金华殿犹如铁铸牢笼,连进门都要盘查一番,任谁也看不到里面一分一毫。即便进了门,看见里面坐着的主子,谁也不敢多嘴往外说什么,宫中人只道金华殿养了一位倾国倾城的主子,姿容堪比洛神,却从不会提那人究竟是谁。
秋千搭好,应秋起初担心主子坐秋千出了闪失,然过几日主子仿似忘了这件事,依旧整日三顿喝团鱼汤,其余的时间看书打发,让人不知在想什么。
应秋事无巨细地报去了乾坤宫。
这日阿鸾沐浴,除了衣衫,她的手不自觉摸到小腹,相比前些日子,已是丰腴了许多。
她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素手慢慢攥紧。
深夜,阿鸾避开宫人,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
她只穿里衣,一层薄衫挡着晚风。
有些冷,她并未在意。
这夜无月,阿鸾借着暗淡的光线,站到那架秋千前。
她伸手,触到檀木雕刻的精细纹样,那日匠人询问要什么纹样,阿鸾说要一只鸾鸟。
金华殿的一切用度无不细致。
阿鸾坐了上去。
她手抓住细滑的藤条,闭上眼,双脚触地,借着一道力度用力荡起。
风吹拂着她的鬓发,静寂苍穹之下,那道纤弱的人影显得无比脆弱与孤独。
没几下,秋千便止住了。
“夜深,主子回吧。”
应秋发现主子不见,着急过后,想到皇上早在金华殿四处布满了暗中看守的人,一有不慎,那些人会立即现身相护,便没再担忧。她记得皇上的吩咐,主子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