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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作品:侍君侧| 作者:锅包粽|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2023-01-24| 下载:锅包粽TXT下载

琅琊王氏自前朝就是名门士族,门楣屹立百年,子弟遍布元昭各地,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大族。

宴席开始,太后携琅琊王氏嫡女入了殿,位子正坐在太后下首。

一曲歌舞结束,太后拍手称赞了两句,便与王氏说起了话。论起出身,太后母族也是琅琊王氏旁枝,只不过后来关系疏远,许久没有交集了。

“哀家看蛮蛮生得好,若是能时常陪在哀家身边就好了。”太后面不改色地说完这句话。

说者不知是否无心,但听者却听出了其意。

太后这是想要王氏嫡女入宫。

伶玉记起德妃的话,并未惊异,面上挑不出错处,轻抿了口茶水。

那王氏也没推辞,甚至乐得自家女儿入宫。

琅琊面上看似风光,实则已过百年,内里不过剩下了个空壳子,展现在众人面前是另一副模样,听闻当今皇后生了重病出宫修养,若是嫡女能入宫为后,岂不是能再重振琅琊,光复当初。

王家家主心里打着算盘,道:“小女在家中就记挂着太后娘娘,太后若钟意小女,臣便让她留在宫中几日,给娘娘作陪。”

太后没答这句话,反而看向了高位的皇帝,“哀家有意让蛮蛮留在宫中,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众人目光都看向皇上,伶玉默不作声地饮了一口酒水,没多久,又饮了一口,她没抬头,不知些许若有若无的视线曾停留在她脸上。

李玄翊收回眼,不动声色地捻了捻白玉扳指,“今日是母后寿宴,一切便由母后做主。”

这就是不拒绝了。

宴至中途,伶玉忽觉酒水饮得多了,脸颊微烫。德妃一看她酡红的脸蛋吓了一跳,“这酒水是南疆进贡的,甜腻酥软,是好喝了些,可你也不至于饮得这般多。”

伶玉蹙起眉,揉了揉脸,“多么?”她没感觉自己喝了多少。

德妃招来燕霜,“快带你们主子出去透透气,免得叫人瞧去这副醉态。”

宴席上难免有人贪杯饮多,伶玉并不算醉,只是她这副姿容着实惹人眼,眼波如潮,叫人一见就脸红心跳,德妃都忍不住看了又看,何况席上那些外男。

伶玉先行离开。

天光尚好,正是五月时节,枝头都开了花苞。

伶玉百无聊赖地走在湖边,天虽好,却有些冷,不禁打了两个哆嗦。

燕霜看出来,低声询问,“娘娘可要奴婢去拿件外衫来?”

伶玉缓了缓,听清了,觉得愈发得冷,点头让她去拿。

燕霜离开,此处就剩伶玉一人。

入宫以来看过太多宫宴,听闻当年淑妃受宠时,皇上也为她大办过一次寿宴。只可惜,她连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

伶玉神情有些沮丧,绕着湖边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处宫墙下,前面有侍卫在巡查,今日宫宴羽林卫必然要护好皇上安危。

她现在是宫中嫔妃,不能见外男。

只顿了一瞬,转身而去,她心里挂着事,没注意到一道视线落到了她身上,许久才离开。

燕霜捧来外衫,找了一圈没见到娘娘,心里急得不行,此时宫宴又不能声张,正想不到法子,看见远处巡视过来的卫副统领。

她心底纠结,没等说话,对面的人先开了口,“娘娘在御花园。”

随即,人提刀离去。

燕霜狐疑卫副统领怎么见到的娘娘,可顾不上那么多,加快脚步去了御花园。

……

过了快半个时辰,下首的位子也不见人回来。

李玄翊目光看了几次,福如海会心地忙遣人去打听,过会儿走到帝王身侧,“皇上,宸妃娘娘吃醉了酒水,这会儿出去透气了。”

想到方才她醉人的神情,李玄翊眼眸暗了暗,不明白这女子怎么如此喜欢在宴席上吃酒,平日也不见她这样。

福如海仗着胆子多了句嘴,“奴才料想是皇上将王氏嫡女留在了宫中,宸妃娘娘才心里不悦,多饮了几杯。”

此番话正中男人心头,李玄翊斜睨了他一眼,“你倒是了解她,她想什么你都知道。”

“奴才不敢。”福如海吓得一颤,立即领罪。

不过这句话让帝王心绪平复许多,最近那女子确实越来越爱吃醋,跟他闹得脾气也越来越多,偏他竟不觉得不妥。

帝王眉宇松缓,福如海觑见就知皇上是爱听这话,不管宸妃娘娘是不是真的因王氏嫡女不悦,只要皇上是这么想的就够了。

……

伶玉回来时曲目过了大半,她落了座,满身的凉气。

“你这是去了哪,怎么这么久?”德妃低声问她。

伶玉将身上的披风解了递给燕霜,捋裙落座,“一不小心走去了御花园,荷花开得正好,差点忘了回来的时辰。”

她确实去了御花园,只不过没心思看花,大半的心神不知跑去了哪。

德妃没怀疑,道:“近日荷花开得确实艳,改天我同你一块儿去看看。”

两人再没说了话。

宴席散场,朝臣先退出了殿,王家人出宫,王氏嫡女王雪柔伴在太后身侧。

方才宴席离得远,宴席散去,伶玉才看清了王氏嫡女的真容。生得并不十分貌美,却端庄大气,优雅非常,一眼便能看出是大家出身的贵女。

王雪柔也看见了伶玉,面上带笑,礼数周全,“臣女见过德妃娘娘,宸妃娘娘。”

德妃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伶玉,上前一步先开了口,“王姑娘不必多礼。”

入了夜,德妃回忆着殿中看见的琅琊王氏,觉出些怪异,“你觉不觉得这个王姑娘不太对劲。”

伶玉抿了下唇,看了看四周,轻点头道:“姐姐也看出来了,我方才就想说,这个王姑娘好像并不愿入宫。”

脸上不但没有欢喜,反而多了分愁容。

……

慈宁殿

太后与帝王分座对弈,王雪柔侍候在侧。

案上多了盏热茶,太后夸赞道:“蛮蛮心细,哀家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就好了。”

李玄翊指腹捏着黑子,不紧不慢地落下来,像没听见这句话。

一局过后,太后揉了揉眉心,“哀家不中用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累。”

“蛮蛮,你陪皇帝对弈一局。”

王雪柔手中捧着茶水,闻声敛下眼,并未说什么,走到案后。

太后将位子让了过去,似是不想打扰他二人,回寝殿歇着。

夜色渐深,内殿里一室寂静。

棋盘两子落下,王雪柔看了眼对坐的帝王,轻声道:“臣女以为太后娘娘去了寝殿歇息,皇上也懒得敷衍臣女,会先回乾坤宫。”

李玄翊抬起眼,手中的黑子落下来,“既是母后交代,朕自然要留下来陪你。”

帝王面容俊朗威严,难得的柔情放在任何一女子身上都忍不住心悸。而王雪柔只是笑了下,“可臣女怎么听说皇上与太后娘娘母子不和?”

她说得愈发大胆,李玄翊看她的眼神渐深,眸子眯了眯,“这不是你该管的。”

王雪柔笑意敛下来,指尖沾了水,在案上慢慢写了几个字,“臣女出身琅琊王氏,皇上若要得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臣女是最好的人选。”

“臣女也能保证,不动皇上后宫嫔妃分毫。”末了,她加了一句,“尤其是宸妃娘娘。”

……

太后寿宴过后的第五日,皇后病逝于皇庄。帝大悲,追思夙好,感怀旧泽,加封陆氏为温庄皇后,入葬皇陵。

皇后病逝颇为蹊跷,没人知道真相究竟如何。

稷儿长大了点,说话慢慢清楚了,伶玉哄着他玩,心思却都在皇后病逝的事上。

她愈想愈觉得此事是皇上动的手,毕竟皇后与太监对食是无可更改的事实,若传出去,皇家颜面该放在何处。

可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皇上相伴多年的发妻……

伶玉不愿再想下去。

入夜,金华殿掌灯。

自太后寿宴后,王氏嫡女留在了宫中,只是皇上迟迟不召人侍寝,那女子便也没个名分,借着陪伴太后的名头留在了宫里。

这夜稷儿闹得厉害,伶玉在殿里哄着,无暇出去接驾。李玄翊习惯了这人的没规矩,尚没走到寝殿,听见里面的一阵哭声,眉宇皱了下,脚下的步子加快。

“怎么又闹上了?”李玄翊对这个小崽子是越来越没有耐性,以往没有孩子时金华殿可以肆意与她温存,现在多两个,大半时间都浪费在孩子身上。

伶玉哄着怀里的稷儿,嗔了进来的帝王一眼,“皇上那般大声做甚?吓到稷儿了。”

李玄翊微怔,当真被她气笑了,他不过说了句话,就成他的错?

四周的宫人有眼色地退出去,倒底是给自己生了两个皇嗣的女子,怎么着也得哄着,李玄翊忍下心中的憋闷,走到伶玉跟前,“给朕抱抱。”

伶玉一心都在孩子这,哪腾得出空猜想男人细腻的心思,将哄好的人放到李玄翊手里,“皇上轻些。”

帝王如今抱孩子练得娴熟,轻松地把人抱到了怀里,稷儿鼓了鼓小嘴,嫌弃地看了眼方才对自己大吼的爹爹,“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李玄翊霎时黑了脸,“再哭,朕就把你扔出去!”

稷儿毫不理会爹爹的威胁,哭得声音越来越大。

伶玉颇觉头痛,“哪有皇上这个哄孩子的。”

遂把稷儿接到自己怀里,没多久,哭声就消下去。

折腾了一个时辰,终于把孩子哄得睡着,伶玉早就筋疲力竭。

李玄翊抱着怀中的女子,指腹捏了捏柔软的脸蛋,“朕不在时,稷儿也是这么磨你的?”

伶玉认真想了想,真诚道:“与安儿闹脾气,稷儿气不过就会这样。”

李玄翊诧异挑眉,“一个男人,跟女子闹脾气就会哭?”

稷儿不到两岁,哪就是男人?

伶玉不赞同地嗔了眼帝王,“稷儿还是孩子,皇上小时候就没哭过吗?”

难以想象那种情形,李玄翊回忆以前,自己确实很少哭,或许他知道,父母都不喜他,即便哭了也没人心疼。

李玄翊没答她这句话,反问,“你以前哭过?”

伶玉问得一怔,眼眸几分暗淡,“臣妾早就不记得了。”

其实她不是不记得,小时候她越哭母亲就打得越狠,所以她不敢哭,慢慢地,连怎么哭都忘了。

李玄翊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情绪,方觉她其实与自己很像,或许就是因为这种相像,才让他心生怜惜,不顾一切地想要护好她。

唇瓣贴在一起,伶玉仰起雪白的脖颈,身前的衣衫落了,她感受到今夜的帝王似乎格外温柔。

指腹捻了又捻,伶玉手臂紧紧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仿佛整个人都飘在云端里。

……

时值六月,今岁燥热,依照旧例,每至热时要出宫避暑一遭。

伶玉入了宫就没想过再出去,而今能好好出宫逛逛自是高兴,唯一让她忧心的是,稷儿安儿太小,只能留在宫里。

出巡之事交由德妃,伶玉是必然要跟出去了,其余的嫔妃,德妃挑挑拣拣,皆是脾气温和,没什么坏心思的。

伶玉看了看名册,问道:“姐姐可要一同出去?”

德妃笑着,“我要走了,嘉禾怎么办?你那两个娃娃交给别人自己可放心?”

其实即便伶玉不问,德妃也要留在宫里,这是帝王的意思,由不得她。

伶玉舍不得两个孩子,可若是不跟出去,难保皇上再回宫待她的情谊会是如何。

“你放心地跟出去,稷儿安儿都交给我。”德妃握住伶玉的手,温声安抚。

伶玉眼眸微动,感激地一笑,“多谢姐姐。”

离宫前夕,帝王召了王氏嫡女在乾坤宫侍寝,翌日,便给了其嫔位,封号端。

端为四妃之一,皇上意思可见明显。

出宫仪仗安排好,伶玉登上了马车。

官道宽阔,上马车没多久伶玉就睡着了,到了晌午才醒。

此时已出了上京,伶玉掀起车帘只看得见四周是一丛树林,林中阴翳,遮掩着日光,带来些许的清凉。

没多时,马车停下休整。

燕霜将糕点送进来,是离京带着的甜糕。伶玉腹中正饿,吃了几口填填肚子。

她吃得慢,一小口一小口,燕霜看着娘娘的面色,低声开了口,“方才娘娘睡着不知,皇上召了端嫔伴驾。”

端嫔?伶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不过端嫔一承宠就有了封号,还有了嫔位,可见其琅琊王氏出身作用多大。

伶玉面色淡下来,没多问,燕霜见娘娘不语,便也不说了。

帝王马车

端嫔手执白子已与皇帝对弈了一上午,“皇上让嫔妾上了马车,不怕宸妃会误会?”

端嫔脸有笑意,好似揶揄。

李玄翊眉梢轻挑,不耐地看她,“朕为何要管宸妃会不会误会。”

黑子落下,正给白子吃了个干净。

端嫔将棋盘所剩无几的黑子收入囊中,“嫔妾自上了马车,皇上五次透过车帘看向外面,三次心不在焉地召福如海,对弈两局,只将将与嫔妾持平,不是心中有事又是为何?”

李玄翊一脸坦然,取出一枚黑子落到了棋盘上,毫不起眼的位置,却将白子吃得所剩无几。

“朕最不喜旁人揣测朕的心思。”

端嫔脸色一白,彻底败了一局。

……

伶玉离帝王最近,她提着裙摆顶着众人的视线上了马车。

守在圣驾一旁的男人身着黑甲,腰挎长刀,只看了那处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太后寿宴那日,她失神地走在御花园中,好似并不高兴。

如今太后回宫,听闻,太后不喜她,处处刁难。而现在王氏嫡女被封端嫔,宫中又有了新宠。

卫宴黑眸愈沉,喉咙极为艰涩地滚动了下。没有他,她过得远比现在要好。

……

上了马车,伶玉就闻到一股女子熏香的味道,她嘴一撇,不情不愿地坐到男人对面。

李玄翊掠了掠她,将身侧的软榻空出了位置,“坐过来。”

于是伶玉坐起身,正要过去,看见榻里的一方帕子,哼了声,坐回了原位,“皇上都找了别人,何故再吊着臣妾。”

李玄翊压了压太阳穴,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你坐过来,朕跟你说端嫔的事。”

僵持片刻,伶玉倒底坐了过去,只不过将那方帕子拽了出来,狠狠踩到脚下。

李玄翊被这小脾气闹得发笑,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咬了下,“气成这样?”

伶玉不说话,李玄翊看着她气呼呼的眸子,心底竟愈发得柔软,只觉这人真是按着他心意生的,哪哪看着都顺心。

他以前想不明白史上为何会有那些昏君,最初女子于他而言不过是帝王附属,锦上添花之物罢了。现在有了这女子,却愈发觉出了昏君的乐趣。

李玄翊抬手钳住了女子的下颌,轻晃了两下,“朕没幸过她。”

伶玉眼眸一动,睫羽颤了两下,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眼前的帝王,一时哑声,“为何……?”

“笨。”李玄翊语气凉凉,“她与朕不过是利益相关。”

伶玉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大抵是懂了帝王这么做或许是因为自己,唇角一弯,心底的不快一消而散,乖顺地依偎到男人怀中,“爷有此心为何不早告诉妾身,害得妾身郁闷了好多日。”

“你郁闷?”李玄翊冷嗤,这女子不悦是有,倒不至于郁闷,听说她吃的好喝的好,睡了一上午,让她伴驾连个人都不醒。

伶玉面不改色地亲了亲帝王的薄唇,“爷不许再吓唬妾身了,妾身还以为爷有了新欢就抛弃旧爱了。”

越说越没个体统,李玄翊听不下去,捏住了那张小嘴,“睡饱了?”

伶玉呆呆地点了下头。

李玄翊在那柔软的一处亲了下,伶玉耳根通红,颇有欲拒还休的意味,“爷……”

这青天白日,她可不想闹出什么动静被旁人听见。

李玄翊理智尚在,自当也不想让别人听了去,呼吸灼灼含了口,蛮不讲理道:“别乱动。”

始终不敢动弹的伶玉:“……”

……

这一行过了大半月,入了江南城。

时隔十余年,再入江南,伶玉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夜里落宿在东城的一处宅子,宅院占了半条街,假山水榭处处精致。

伶玉住在离主屋最近的西院,一下马车,她就撑不住困意要进去安置。连日的波折,对于早就养尊处优的她颇为难受。

李玄翊看她走得那么急,拧了下眉,一把两人拉回来,“看路。”

要不是他拉着,当真要摔下去了。

伶玉埋怨一句,“妾身好累。”

李玄翊不明白这人体力怎么差成这样,没顾及别的,将人打横抱进了怀里,“睡吧,朕抱你进去。”

周围视线若有若无落到伶玉身上,伶玉脸蛋埋在帝王怀中,倒底是面皮儿薄,有些受不住,“爷还是放妾身下来吧……”

受到头顶凉凉的视线,她悻悻闭上了嘴巴。

……

皇上只给宸妃娘娘一人安排了住所,其余嫔妃都在外面等着,福如海实在不知怎么办,进去请示圣意。

李玄翊掀起眼皮扫他一眼,“这等事也要朕亲自过问,留你何用?”

福如海当即吓得不敢出声,心惊胆颤地出去,按着和宸妃娘娘关系近疏,将其余人安置了。

有嫔妃不愿住得太远,来找福如海说事,福如海脸不红心不跳地搪塞,“都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也没法子。主子若不愿受皇上的安排,可自已去寻皇上。”

那嫔妃哪敢不听从皇上的令,却也心知这奴才圆滑,是故意这么说,偏也没甚法子。她不是宸妃,没帝王圣宠,只得自己受着这股闷气,冷哼一声走了。

福如海拍了拍胸口,这才刚到这就出了这么多事,不知日后还会发生什么。

落宿的第一夜,李玄翊处理完上京送来的折子,阖眼向后靠了靠,“她歇了?”

福如海心领神会,“回皇上,宸妃娘娘一回屋就歇了。”

李玄翊凉薄的唇线抿出一分笑意,“身子娇养得不像话,这么容易就累。”

小半月在马车里不是躺着就是躺着,又没让她做什么,怎么这么不中用。

福如海心想宸妃娘娘再娇气也是皇上惯出来的,依着宸妃娘娘那般出身,小时候定然吃过不少苦头,行程颠簸罢了,怎会受不住。再者宫里那么多嫔妃都没喊累,倒是宸妃娘娘再皇上跟前娇得不行,若不是皇上纵容,宸妃娘娘怎敢。

稍许,帝王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道:“湖州那些人都安置妥当了?”

“皇上放心,奴才已将温氏一家安排到了扬州城。”福如海谨慎地回答。

十余年前,湖州温氏捡到了被遗弃的女婴,才造就了后来诸事。皇上江南此行不只为了避暑,更为宸妃娘娘少时出身。

福如海心底叹气,怕是再没有女子让皇上这般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