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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作品:侍君侧| 作者:锅包粽|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2023-01-24| 下载:锅包粽TXT下载

李玄翊秘密入京,并无多少人知晓,大军后日才能班师,这些日子李玄翊也没回宫的心思,便与伶玉窝在了皇庄里。

秋色愈深,入夜,伶玉越来越确定出征的几月皇上没宠幸过别的女子。

她奄奄无力地倚靠在男人怀中,气息绵绵,极没有生气。

男人低眼,掌心慢慢揉捏着,倏忽俯身吻住了那一处。

天光大亮,伶玉醒来时枕畔已经没人了,隔着屏风传进一阵笑声。

她撑坐起身,披了件薄纱便走了出去。

此时的外间,帝王怀中抱着小人,拿着自己的玉扳指逗小公主笑。

反倒皇子被冷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和姐姐玩耍的爹爹。

伶玉无奈地上前将稷儿抱到怀里,“嫔妾怎不知皇上这么喜欢公主?”

李玄翊早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转身看见她的衣着微皱了下眉,“不冷?”他换了只抱小公主的手,“给你们主子披件外衫。”

“嫔妾不冷。”东屋有地龙,有炭盆,伶玉平素是惯了穿薄纱下地。

李玄翊觉得头疼,自己才走多久,她就这么胡闹着。

“皇上喜欢公主?”伶玉岔开话,怀中的稷儿张牙舞爪地要找爹爹,弄得人哭笑不得。

李玄翊握着儿子的小手,淡淡道:“公主像你。”

伶玉心头砰然跳动了下,毫无预料般,她哑住声,压下那股莫名的情绪。

“瞧皇上说的,嫔妾生的孩子自然像嫔妾。”

李玄翊冷哼了声,不予理会这女子说得气人的话。

……

闲时伶玉陪侍帝王去了亭中小坐,廊亭下的湖中鱼儿跳动波荡,伶玉手中拿着鱼食扔到湖中,鱼儿见了食争相抢过来。

亭中清风徐徐,李玄翊站在她身后,看着女子洒得欢快,像遇到了极好玩的事。李玄翊失笑地摇了摇头,皇庄这段日子她过得倒是自在。

远处陈郸走过来,依照往常巡视,伶玉看见了,讶异地蹙了下眉,“皇上给卫副统领安排了何事,将他调走了?”

李玄翊闻言眸子沉下来,“你想让他在这?”

伶玉眼眸一转,双臂环住帝王的腰身,踮脚亲了下男人坚毅的下颌,“嫔妾想让皇上留在这。”

“没有别的嫔妃,和皇上永永远远在一起。”

李玄翊眼眸稍低,抬手将她脸颊的碎发拂开。

他知她说的是假话,她想要在一起的人是皇帝,是他无上的权势地位,从来都不是他。

五个月一封信都没有,甚至连个平安都不报给他,究竟是无暇去写,还是心思不在这上,他一清二楚。

所以李玄翊没有开口,只是握住女子的下颌,低头含住那张惯会骗他的小嘴。

她愿意骗就骗着,他也愿意让她骗一辈子。

……

天色稍暗,乳母抱着小皇子急匆匆进来。小皇子黏着伶玉,隔上几日就要吃一回母.汝。

伶玉将里衣褪到腰间,怀中抱起不大的小娃娃。稷儿眼睛黑亮,小嘴咕嘟咕嘟吃起来,小手不时地要摆几下。

寝室燃了烛火,灯光掩映下,伶玉碎发落到测颊,面容有别样的温柔。

李玄翊沐浴过入了寝室,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那女子坐到榻里,半个身子都入了他的眼。

伶玉察觉到一道灼灼视线,抱住稷儿侧眼去看,男人已走了过来。

她衣襟敞着,稷儿吃得正欢快,伶玉脸颊一红,避开帝王,急急道:“皇上先出去等等,嫔妾很快就好了。”

李玄翊没动,目光落到那处,稍抿了下唇。

得子的喜悦消散几分,“有乳母何必要你亲自来。”

男人声音暗哑。

伶玉遮掩着衣襟,“稷儿黏着嫔妾,不若又要哭闹一番。”

李玄翊没再说话,静静地在旁边看着。

半刻后,小皇子被乳母抱了出去。

伶玉还未将衣襟拉下来,就被男人压住了手,“皇上……”

她脸颊绯红如霞,眼睫轻颤,几乎不敢看向男人。

李玄翊淡然地开口,“朕尝尝。”

伶玉不可思议地眨了下眼,没等说什么,男人已经寒住了那处。

……

皇庄的日子像是偷得的半时闲散。元昭大军班师回朝,帝王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迎皇庄的宸嫔母子回宫。

回了金华殿,福如海在众人前朗声宣读圣旨。

伶玉从嫔位升到了妃位,如今得改口叫宸妃了。

后宫除却皇后德妃,便是伶玉位分最大。

领旨谢过恩,福如海含笑道:“奴才恭喜宸妃娘娘,贺喜宸妃娘娘。”

宫中除却妃子,嫔以下都不可称娘娘。换作一年之前,伶玉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有封妃的一日。

“奴婢恭喜娘娘!”回了正殿,燕霜凝枝二人屈膝福身,做奴才的一凭眼力二凭运气,她们是运气好,才碰上了这么好的主子。

“日后在宫中看谁还敢欺负娘娘。”凝枝愤愤道,如今娘娘有了皇嗣,她们金华殿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燕霜亦是满脸悦色,“奴婢依着主子吩咐,已将赏赐发到金华殿了。”

“娘娘如今位及妃位,日后规矩就少了些,尚衣句裁衣裳也可随心所欲了。”

满宫的昭然喜气,伶玉微微笑着,对是否升位一事不是很在意,毕竟有了皇嗣得到圣宠才是最为重要。当初的淑妃不也是盛极一时,可没有圣宠皇嗣,依旧是落得个凄凉下场。

当夜,伶玉沐浴过,鬓间簪了碧玉步摇,衣着轻快,香肤寒雪,本是等着皇上来金华殿,不料却听了一件事,徐宝林的人先去了乾坤宫,没多时,皇上竟真的宣了晚晴苑掌灯。

此时天色暗下来,圣驾将行,李玄翊坐在轿辇里不耐地捏了捏眉心。

今夜本想好了去那女子那,刚给她升了位分,再不过去免不得又要跟他哭哭啼啼地委屈抱怨,但南蛮一战,徐尚书在后方出了不少力,碍于这些,总不能下了徐宝林脸面。

福如海感受到皇上是不愿去晚晴苑,心底不禁骂了句晚晴苑的人没个眼色,想要得宠也得顺着皇上心思来,整个后宫里也就只有宸妃娘娘让皇上破过例,这回皇上碍于徐尚书,耐着性子答应了,保不准心里不满升上一重,就疏远一分。

銮輿到了晚晴苑停下来,外面廊道上还有一副轿辇,整个宫里能有仪仗的除了皇后德妃,就属宸妃娘娘有仪仗。

福如海心里一咯噔,难不成宸妃娘娘也在晚晴苑?

李玄翊看见步子微顿了下,再进晚晴苑的脚步急快了些。

殿里传出女子清脆的笑声,似是真心的欢喜。

“娘娘凤仪万千,岂是嫔妾能比得上的。”徐宝林讪笑两声,面色尴尬。

伶玉饮了口茶水,不紧不慢道:“说得也是,徐妹妹有自知之明就好。”

闻言,殿外的福如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如今宸妃娘娘升了位分有了皇嗣,一切稳妥,人也是愈发得恃宠而骄了,不过这侍宠也是皇上愿意惯着。

他偷偷觑了眼皇上的面色,却见皇上皱紧的眉头又松开,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感叹道皇上中了宸妃娘娘的蛊,当真是没救了。

有了宸妃娘娘,皇上再看不进别的女子,比当初的淑妃娘娘尤甚。

淑妃娘娘当时不过是皇上年少的轻狂意气,而今皇上年近而立,没了那时的少年英姿,多了些沉稳,反而愈发能看清自己的心思。

殿门推开,帝王入了殿。

里间两人无话,伶玉没走的意思,悠哉悠哉地玩弄着指尖的玛瑙珠玉戒指。

徐宝林心里着急,毕竟今夜皇上召了她侍寝,宸妃再不走,将皇上请去了金华殿可怎么办。

“时候不早了,嫔妾送娘娘回去吧。”

伶玉眼眸掀开,含着笑看她,“徐宝林是想赶本宫走了?”

“嫔妾不敢。”徐宝林僵硬地笑了笑,“娘娘应该知道,皇上今夜召了嫔妾侍寝。”

“待皇上来了本宫自会离开。”伶玉不紧不慢开口。

徐宝林一时不敢说话了。

殿外传进动静,金纹龙袍的帝王入了殿,徐宝林看见皇上来,眸子瞬间一亮,换上了一副温顺模样,屈膝福身,“嫔妾参见皇上。”

与徐宝林的柔婉不同,伶玉要随意许多,她抬了抬眸子,没个规矩地站到男人跟前,小手伸进大掌的手心中,似是委屈得不满道:“皇上来这可是够早的!”

李玄翊被她这一句说得眉心突跳,当着旁人的面又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你怎么跑这来了?”

看似冷漠,实则话中多了分宠溺纵容。

伶玉看了眼屈膝的徐宝林,“嫔妾许久没回宫,自然是来跟宫里姐妹说说话。”

跟宫里姐妹说话怎的这么巧到了晚晴苑,又这么巧在帝王召人侍寝的当夜,编个瞎话倒眼皮子也不眨。

李玄翊没揭穿她,面容冷淡问:“说完了?”

伶玉抿了下唇,“本是说完了,不过皇上来了,臣妾就想陪皇上和徐妹妹再说会儿。”

后面福如海听得忍俊不禁,李玄翊眉心跳得愈加厉害,这女子还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李玄翊将她乱动的手握紧,对徐宝林道:“朕改日再来看你。”

徐宝林听得一愣,不甘心道:“可是皇上今夜召了嫔妾侍寝……”

她说着,抬眼看见皇上凉薄的面色,心口慢慢凉了下去。

出了晚晴苑,伶玉觉出皇上似有些生气了。

李玄翊踩凳上了銮輿,回眼看见那人皱着一张小脸站在原地,模样惨兮兮的,都已做到妃位,成了母亲的人了,还跟着小姑娘似的。

“愣着做甚,还不上来。”男人没好气道。

伶玉这时听话,乖顺地上了銮輿。

这已不是伶玉头一回坐,榻上铺了一重厚厚的绒毯,起初銮輿里并没这重绒毯,后来是伶玉嫌弃太硬,李玄翊才耐着性子让人铺了毯子。

两人谁都没说话,伶玉看着帝王的脸色,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道:“皇上要是看腻了臣妾,想换个新鲜的,现在回去就是,徐宝林应还在等着皇上。”

听了这一句,李玄翊脸色更沉,轻嗤一声,“现在倒是大度了?”

“臣妾何时小气过。”伶玉依偎到男人怀中,软软的发顶贴靠帝王冷硬的下颌处。

见她这么乖顺,李玄翊面色才缓和稍许,他刚要说话,又听女子抱怨着开口,“皇上今日刚封了臣妾妃位,就召了别人侍寝,岂不打了臣妾脸面。”

合着她折腾一通竟是为了这个!

李玄翊憋着股气,一时不知该如何心绪对她。

他原以为她是醋了,却忘记这个小没良心的,除却讨巧卖乖,专心对他都不会,哪来的醋意。

李玄翊冷笑,“朕看现在就该把你扔下去。”

“皇上才不舍得。”伶玉咬住下唇,颇有撒娇的意思,“臣妾是稷儿安儿的母亲,皇上亲封的宸妃,皇上才舍不得把臣妾扔出去。”

李玄翊钳住她的下颌,指腹用力地压了压,“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做母亲的人了,还敢这么胡闹!”

话是这么说,却倒底没把伶玉怎样。

圣驾去金华殿在福如海预料之中,如今皇上对宸妃娘娘已是纵容地步,盛宠一时,无人可及。

……

前夜徐宝林失宠的事传了满宫,惠修容得了信,笑意愈深,“徐家这是没人了么,送这么一个蠢货进来。”

穗音也觉得好笑,“奴婢想徐宝林不足为惧,全在主子掌握之中。”

“这是自然。”惠修容话尾一转,“应美人呢,最近可有动静?”

穗音想了下,回道:“应美人一直待在语樱堂里,只在皇上回宫那日露过面。”

“该是给应美人下一剂猛药的时候了,她出身正合皇上的心意,样貌也算周正,不能白白浪费了才是。”

惠修容微顿,提唇展颜一笑,“德妃以为抓住了本宫的把柄,却不想本宫怎会蠢的要自己亲自动手。”

穗音静默不语,知道主子要出手了。

……

宸妃诞下一子一女,皇上亲自给长子赐名稷,是为江山社稷之意,皇后失宠无孕,可见皇上对那长子之心。

后宫人慢慢坐不住,开始乱了阵脚,宸妃的皇子若当了太子,那这个后宫日后还哪有她们的位置。

又是一年入冬,德妃同伶玉在御花园品茶。

“这些日子皇上少进后宫,即便进了也是去金华殿,你不知遭了多少人艳羡嫉妒。”德妃摇头浅笑,话中隐有担忧。

荣宠让人艳羡,可也让人嫉妒,女子嫉妒过了,便会生出害人之心。

伶玉敛起眼,“姐姐也知道,无论如何,那些人都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与其躲着,不如活得张扬自在些。”

德妃侧目,轻皱了眉,失笑道:“我总觉得你与以前不同了。”

“哪处不同?”伶玉好奇地问。

德妃道:“以前你尚是宝林时谨小慎微,皇后说一句话都要战战兢兢,而今却恣意许多,除却皇上,没有怕的人。”

伶玉眨了下眼,故意道:“臣妾哪里没怕的人?臣妾可怕极了姐姐唠叨我。”

她这副俏皮的模样好似二八少女,瞧不出半点生了孩子已为人妇的样子。德妃要是帝王,有了伶玉一人哪还看得见别的女子。

她被逗得发笑,缓了缓,忽想起什么,“你生产之时,纵火一事卫副统领委托我查过了。”

德妃提及此,眉心蹙了蹙,“只是我总觉得怪异。”

“可是惠修容下的手?”伶玉先道。

德妃微讶,“你怎猜出来的?”

“不是惠修容,也没别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害我。”伶玉点着茶碗的沿儿慢慢思量,“不过姐姐先别急,惠修容不可能这么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只怕她是有意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