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接到姜星恒电话的时候,人正站在学校门口和同学们一起看热闹。
姜星恒要疯了：“怎么又发生在你们学校啊？”
姜婉觉得很有意思：“这件事怎么又轮到你调查？”
“外星人入侵地球这种事情难道是可以随随便便下定论的？”姜星恒在电话那头啪地打开了打火机，听动静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中间过程麻烦,你就别管了。总之就是……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东西？”
姜婉拿着手机往校内走：“我能不能加入调查？”
“不行,这些事情交给大人做就好了,”姜星恒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你一个未成年人，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
姜婉：“……”我学习抓得挺好的。
可能是察觉这种通用劝学在姜婉身上不太适用，姜星恒也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可以告诉我，没有的话就不用管这事儿了。”
“我给你写封邮件吧，”姜婉说,“不过等到你们确定她不是人类的时候再打开。”
姜星恒：“……你还给我整锦囊妙计这一出？！”
“太早知道的话,你又不会相信。”姜婉挂断电话，一抬眼见到纪千阳……或者应该说，穿越者正坐在那辆黑漆漆的车里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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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怨恨,没有愤怒，几乎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姜婉同他对视了片刻，直到车窗缓缓升起隔绝通道。
“姜婉，她刚刚在看你？”林小青皱着眉不太确定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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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青苦思冥想：“那个表情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王如：“动画片里的搞笑反派大喊‘我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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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邪魅反派歪嘴一笑说‘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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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主动跳入布局，在主角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时,在单人镜头里露出诡异的笑容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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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七嘴八舌地猜了一大堆,全都被林小青否决了。
一行人往教学楼走了几百米,林小青突然“啊”了一声，精神振奋地说：“我想到了！那个眼神像是看儿子第一次带回家的女朋友一样,我哥上个月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我爸妈就是这么看我嫂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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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姜婉,其他人也都满脸不可思议。
但过了几秒钟，他们又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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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和越明时……”
“和我什么。”
“就是你自己说的那个，外星人可能是……”周河说到一半，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见了越明时的脸，吓得慌忙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弯腰咳嗽。
本来还围在姜婉附近的同学们顿时作鸟兽状散，还不忘很有同学爱地拽走了周河。
而姜婉淡定地对越明时说道：“他们说你马上会带女朋友回家。”
跑得慢所以缀在后面的几个同学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污蔑，这是污蔑！！我们说的原话根本不是这样的！！
但在“被越明时记小本本”和“被姜婉记小本本”之间，只要是个泉外人都会选择前者的。
毕竟越明时可能过三个小时就不记仇了，但姜婉不仅会在三个小时后记，还会在一千两百八十七天十四个小时六分钟零五秒后记。
于是同学们头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越明时看着姜婉：“他们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的。”
姜婉无辜地朝他眨眨眼睛。
两秒钟后，越明时就撇开了目光：“……算了。”
“回家吧。”姜婉语气轻快地说着，掏了兜里最后一颗糖给越明时，“吃点甜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如果心里不甜时，至少嘴里得吃点甜的。
……
节目拍摄完毕就正好到了周末，大多数学生都兴奋地选择回家把拍摄节目时的趣闻分享给自己的家人。
“来。”编辑杀气腾腾地说，“腰断了也得趴在床上写。”
姜与岸：“……”
姜与岸无法反驳，可怜兮兮地：“嘤。”
“一……？”
编辑踢掉自己脚上的拖鞋，翘起一只脚，声调夸张地继续表演：“你看见我的脚趾了吗？它在疯狂地抠空气！你直观地感受到你刚才说的内容对我来说是多么可怕了吗？！不去，不去，我宁可死也不会去的！！！”
“你还装蒜！”
——除了姜与岸的读者，谁想看他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大喊“我错了”啊？
姜与岸大声喊冤：“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越明时看了她一眼，保持沉默。
编辑摘下黑框眼镜，活灵活现地模仿姜与岸的声线：“什么？现场直播？！还有书粉会上台鲜花，对我讲述自己和这本书的故事？？”
编辑十分淡定：“好的，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早上来的时候买白菊花和祭品带过来吧，另外还需要点什么？需要我开车接送吗？”
编辑难以置信：“你怎么会连个几百字的序言都写得这么痛苦啊？！”
“这不重要？！”
姜与岸对此酸溜溜地表示并不感兴趣：“怎么没有综艺邀请我去上节目？”
姜与岸顿时把编辑的存在从脑中抹消，倏地转头看向姜婉：“约会？”“想去看望一下越妈妈。”姜婉说。
姜与岸惊恐地睁大了双眼，还来不及拒绝，编辑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捧出一盒玻璃硬糖，鞠躬发问：“姜小姐，您说的这两位陪练，可以监督姜与岸码字吗？我司愿意出工资并且开社会实践证明。”
“只要姜婉觉得高兴，怎么样都可以。”越明时说，“婚姻，恋爱，青梅竹马，朋友，邻居，陌生人——不是我选，是姜婉选。”
姜婉边给两名预备陪练发消息，一边随口问编辑：“明天也会来家里吗？”
刚刚走出厨房的越明时站住脚步，最多花了0.5秒思考，然后毫不犹豫地转头回厨房，坚决不想见到接下来的场面。
哪怕是究极妹控，这时候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他只能在心里嘟囔“清明时不是去过了嘛这么快就去，你见她比见我还勤”云云。
姜与岸：“……”人要如何打败另一个没有自尊的人！！！
“不用接送，我们叫车就好。”姜婉托腮道，“他喜欢人少一点。”
姜与岸捂住了脸：“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这不重要。”
“但她肯定是因为我才这么选。”越明时又接着说，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落在姜与岸眼里就是120%的炫耀。
“不是。”
姜与岸：“……”
姜与岸勃然大怒：“谁准你喊我妹妹喊得那么亲密？！”
但是因为姜与岸的战斗力实在过于低下，手头较量通常又会在30秒以内结束。
姜与岸更酸了。
编辑：“有，但你说自己是社恐，拼死拒绝了。”
姜与岸：“……”
眼看着两个人马上又要吵起来，姜婉抢先开口：“那正好，我想明天和越明时出去一下。”
姜婉托着下巴靠在沙发扶手上思考了两秒钟，说道：“这样吧，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学校会要求高二学生做暑期实践，我帮你请两个监督作用的散步陪练来？”
但在姜与岸刚刚打滚两周就扭到了疏于运动的腰、当场挺尸后，这种反抗显然是不会起到任何效果的。
这种互相伤害通常从口头开始，过一会儿就会演变成手头较量。
编辑：“书改电影上映之前做宣传，每个剧组都邀请你了，你还记得你自己怎么说的吗？”
“几？”
等姜与岸被编辑按在电竞椅上塞了一把机械键盘的时候，姜婉抬起了头：“哥，你最近比从前更缺乏锻炼，只坚持了18秒。”
“应该可以，我问问。”
“还、还是扔了几次的……”
姜与岸：“……”
他愤而起跳：“我告诉你，我们婉婉还是未成年！……就算你也是未成年，就算这根本不可能影响婉婉的学习，但是哥哥我不允许你们谈恋爱！更不要提结、结、结……那是更不可能的！！”
等姜婉去洗澡时，姜与岸扶着老腰特地去找越明时：“虽然婉婉说是她想去看，其实是你小子又想妈妈了吧？”
编辑充耳不闻：“我要一辈子和我的电脑还有婉婉在一起！”
“不——要——啊——”姜与岸的悲鸣响彻大街。
“……”姜婉淡定地在一旁看书，旁听了这场编辑与作者之间的例行互相伤害。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没有出去散步。”姜婉道，“我猜猜，垃圾也不是自己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