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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作品: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 作者:女王不在家|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2024-01-27| 下载:女王不在家TXT下载

第50章爹地他生气了!

在场其它人自然没有叶立轸叶文茵之人那么遭受打击,不过众人也都震惊不已,又觉佩服,又觉得不敢置信。

叶老爷子自然将众人各自的反应看在眼里。

他叹了声,却是问道:“天卉,你明明已经赢了,为什么竟然不着急打开保险箱,反而要找出天际流星的破绽?”

叶天卉笑道:“因为我本来也以为我不能赢,我已经将自己置之死地,以为自己输定了,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所以我心里终究不踏实。”

她淡看了一眼叶立轸,道:“我想知道我赢的是不是光明正大,是不是问心无愧,经过两个小时的观察,也感谢各位技术人员的分析判断,看来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技术人员脸色都浮现出异样的尴尬。

他们以为自己和这位大小姐争辩,说服了她,他们以为自己赢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她只是要让他们为她的成功之路铺垫一个更坚实的基石罢了!

叶立轸听此,神情难以形容。

叶老爷子从旁却是哈哈大笑:“极好,极好,女得孙当如叶天卉!我往日只说你父亲不喜家族事务,让我失望至极,不曾想竟有了你这么一个孙女!”

叶天卉听这话,侧首看了眼叶立轩。

自从结果出来后,叶立轩脸上便没任何表情了。

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

这天回到叶家,叶老爷子把叶家马务公司的相关人等全都喊了过来,大家开了简短的会议,正式宣布了叶天卉进入叶氏集团所属的马务公司,并担任赛马副总管一职。

至此,叶天卉大获全胜,她将拿到叶氏旗下的部分管理权,且将有一大笔专用资金可以调用,以图成事,临走前,叶老爷子又提起,明天让叶天卉过去一趟,他要和叶天卉详谈,只是今日太晚了,让她早点休息。

叶天卉经历了白天这么一场,晚上又是马务公司的会议,如今这会儿她多少有些疲乏了。

人心难测,这叶家屋檐下人丁繁多,是非关系利益纠葛犹如八卦阵,她若不是以前恰好有些经验,只凭着她在大陆那些年的见识,是绝对不可能应付的。

也幸好她上一世那些经历,才能在叶家崭露头角。

她这么想着,一个人走在那条从主房通往三房的廊道。

秋夜沁凉,星月暗淡,花树影影绰绰,有细碎的虫鸣声响起。

香江的气候和北京城截然不同,这里即使到了秋日也是温暖的,是翠绿的,但是晚间的山里到底有了些凉意,她拢紧了大衣。

两旁廊檐下的灯盏散发出泠泠光晕,照亮了前方的木质廊道,她便想起那一晚,叶立轩叶文茵以及自己回去三房的情景。

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产生了嫉妒之心,她觉得叶文茵当了叶立轩这么多年的女儿,他们一定有着很深厚的父女感情。

那一刻,她产生了利用叶立轩的想法。

这种利用其实也是一种试探,试探在重大利益面前,他到底是向着自己还是向着叶文茵。

就目前的结果来说,是她太较真了。

他对自己太过温柔,那种温柔以至于让她产生错觉,会觉得他是自己的将军父亲,会觉得他是自己的郡主母亲。

总之,他满足了她对父亲和母亲所有的需求。

他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地试图安慰自己,用尽全力想满足自己所有的要求。

以至于面对他,她也有些患得患失了。

她很贪婪,得到的温柔怎么甘心失去呢?

只是如今看来,他到底恼恨了自己,生自己的气了。

从结果出来后,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眼。

叶天卉便想着,他生自己气了,那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哄他高兴?

不过想来想去并没有什么办法。

一时回去三房客厅,推开门,一个陌生面孔的女佣从厨房走出来。

对方殷勤上前:“天卉小姐好,我姓孙,叫阿蓉,你喊我阿蓉就行了。”

叶天卉问起来,知道李姐已经被辞退了,她原本是后厨的,如今暂时借调过来在这里帮佣。

叶天卉听着自然明白,是叶立轩察觉了,他动作倒是挺快的。

她这个爹地,从来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他其实最为机敏睿智。

他只是太过清高骄傲,不屑于去争罢了。

当然了,他作为老爷子最宠爱的嫡子,其实也已经把许多实惠放到口袋中了。

——从这点来说,叶天卉对老爷子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这个人并不是把所有子女都当成棋子,他确实偏爱自己这位嫡子,他只是刻意闲置了这位嫡子,免得给这位嫡子惹祸上身?

由这个嫡子延伸,他可能对自己也是有几分偏爱的?至少这次的班际赛,他怕是把一切看在眼里,就等着那二伯入她彀中,他倒是从旁好一番看戏。

当然了,对此叶天卉并不敢轻易下判断,得再观察。

她这么想着,便上楼去,上楼的时候,故意脚步放得很慢,一步步的,之后竖着耳朵听动静。

显然今天叶文茵受了大打击,她一定闷在房中不肯出来,至于叶立轩——

她仔细听了一番,叶立轩应该没再卧室,他在书房里,他好像习惯每天晚上都看看书。

叶天卉先回房洗漱,洗漱过后,她便开始想着该怎么和他说,父女最好不要有什么隔夜仇,她得给他疏通疏通心情,让他别生自己气。

不过具体该怎么给他疏通,她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一时想着,如果是将军爹的话————

可是将军爹根本不会生她的气好不好!

无论她做什么,将军爹都不会生她的气。

她闯下天大的祸事,将军爹都会跟在她身后从容收拾残局。

这就是名将的风范,这就是男人的气概,这就是父亲的纵容。

至于这叶立轩——

叶天卉将自己小小的腹诽咽下。

这个爹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他已经足够包容自己了,她不能太挑剔。

况且爹和爹是不同的,这个爹其实也有这个爹的好,她现在也很喜欢这个爹了,所以哪怕再嫌他书生气不够大度宽容,也只能受着了。

谁让摊上这么一个爹呢,只能好好哄了。

叶天卉硬着头皮过去书房,敲了敲门。

敲门声响起三四声的时候,里面终于一个声音:“什么事?”

那声音凉凉淡淡的,并不太友好的样子。

叶天卉便推门进入,进去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冲他抿出一个特别乖巧的笑来:“爹地——”

她的声音简直是掺了蜜,特别甜。

叶立轩抬起眼皮,很淡地看了眼女儿:“有什么事吗?”

叶天卉看他那冷淡的模样,明显是生气了。

她抿了抿唇,想着找个什么话题,最后脑子一抽,竟是问道:“爹地,你不是要陪我去旅游吗,我想去旅游,你陪我好不好?我们来一个父女漫游香江!”

她眼睛亮晶晶的:“爹地,或者我们坐缆车好不好?坐缆车看香江夜景?”

叶立轩神情疏淡,直接拒绝:“我最近工作很忙,没空。”

哦。

叶天卉碰了几个小小软钉子,她想了想,又道:“爹地,你不是答应我要送我一处铺子吗?那你什么时候陪我去看看?”

这话一出,叶立轩冷冷的眼神便扫了过来:“铺子?”

叶天卉猛点头:“是啊,铺子,你答应我的!”

叶立轩嘲讽地挑眉:“你需要吗?”

叶天卉忙道:“我怎么不需要呀?我当然需要了,爹地给我的,我喜欢得很!”

叶立轩:“今日的你,已是今非昔比,进入叶氏集团马务公司,已经是马务副主管,在马务公司,只怕就连你二伯都要让你三分了,如今的你又怎么会稀罕那小小的一处铺子?”

叶天卉:“我稀罕啊,当然稀罕!有钱的话我为什么不要呀?”

叶立轩直接道:“抱歉,我不想给你了,我收回承诺,你去别处找铺子吧。”

啊?

叶天卉:“你不给我给谁啊……”

叶立轩嘲讽地道:“你可能忘记了,我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我那不是还有一个养女,养女也是女儿,我凭什么不能给人家?”

这话一出,叶天卉也有些恼了,他这什么意思?

她当即道:“那能一样吗,我才是你亲生女儿,她不是!你明明说要对我好,只对我好,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叶立轩却不说话,就那么疏淡地望着她。

叶天卉睁大眼睛,望着眼前这眼神陌生的叶立轩,她心里也浮现出不确定。

她望着叶立轩,试探着道:“爹地,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给我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道:“生气归生气,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了你要对我好,说了什么都要给我的,你现在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叶立轩好笑至极:“今晚,眼看你平地起高楼,叶家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羡慕得眼红了吧,你竟然还真惦记着我的东西?你能别这么贪心吗?”

叶天卉听着他那嘲讽的样子,微拧起眉,小声说:“好好的,说了给我,凭什么出尔反尔,你该不会其实根本没那么恼,只是找个借口不想给我铺子吧。”

叶立轩抬眼看着叶天卉,看着她那贪心却不能得的小模样,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中写满了失落和失望,一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叶立轩一生孤高,目无下尘,将钱财二字自是看得极淡。

他万没想到,他亲生的女儿,竟是如此贪财的小模样!

他摇头,有些不敢相信:“我不理解,为什么你是这样的,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女儿?你可一点不像你母亲,也不像我……”

叶天卉沉浸在小小的失落中。

她哼哼了声:“怎么不像了,你之前不是还说,看到我觉得我熟悉吗,那肯定是因为我血脉的呼唤!”

叶立轩:“你心思深沉,爱慕虚荣,满脑子都是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拿着我的卡刷了很多古董和黄金,怕不是都要自己收起来,你根本不是要用,你只是要收起来将钱财据为己有,你想从我这里挪钱到你手里去。”

叶天卉听到这话,便有些惭愧,惭愧之余也羞恼起来。

羞恼的她,也有些受不了了:“叶立轩,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当爹的?你有没有一点长辈的风度?你都已经说了让我随便刷,怎么现在就开始说这话了,感情一直想着给我找后账,我爱买什么买什么,你还得管着我?我就刷了我就刷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直接摊开了讲:“你是不是心疼了,后悔了?那我告诉你,晚了!刷就刷了谁还为这个叽叽歪歪的!至于你的铺子,大不了我不要了行了吧,谁稀罕!”

叶立轩眼神幽凉:“对,你现在根本不稀罕这些,你野心勃勃胃口很大,是我小看了你,我根本不可能满足你,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叶天卉听着这话,越说越不像话了简直。

但这是亲爹,亲爹啊!

她深吸口气,勉强忍下来,试着再哄哄他:“爹地,你看你说的,咱们是父女,你想不到的,我替你想了,有朝一日我若能执掌大权,你不是也脸上有光?难道我就不会孝顺你吗?我们是父女,本身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应该心往一处使吧?”

叶立轩听此,却是嘲讽笑道:“你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还父女一条心,叶天卉,你相信过我吗?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他冷冷地望着她:“你就是在利用我,你把我当成一个傻瓜在利用我,你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工具!”

说到这里,他想起那一日在马房。

她抚摸着那匹马,神情间竟是前所未有的模样,她温柔到惆怅,像是有许多难言的愁绪没办法排解。

那一刻他恨不得走过去,把世界捧到她面前哄她高兴。

那是他的女儿,是他的骨中骨血中血,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可是,她就是个小骗子,她就没有心。

而今日在那露台上,那个倾尽全力想哄她高兴的自己简直仿佛一个笑话!

叶立轩嘲讽地道:“事实上,现在你之所以叫我爹地,是因为我是叶家的儿子,因为我能给你一个叶家大小姐的身份,如果我不是叶家的儿子,你根本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是不是?”

叶天卉听着,惊讶不已:“爹地,可是,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叶家的孙女啊!如果你不是叶家的儿子,那你就不是我爹,我当然不会看你啦!”

叶立轩听此,眸底全都是沉沉寒意:“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吗?你嫌贫爱富,势力虚荣,贪财逐利,满口谎言,你——”

他深吸口气,磨牙:“你心机叵测,自以为聪明,你以为自己可以把所有的人全都玩弄在鼓掌之间,是不是?”

叶天卉有些茫然,更多的是不理解:“你怎么这么生气呢?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聊,你这到底钻什么牛角尖?”

叶立轩:“我钻牛角尖?”

叶天卉:“是啊,我知道你是疼我的,你对我很好,因为你是我爹,可现在我赢了,你难道不应该替我高兴,为什么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呢?难道你盼着我失败吗?我失败了,我难过,你不是也会替我难过吗?你也会努力安慰我,恨不得帮我做成这件事,对不对?”

叶立轩听着这话,一时无声。

他承认她说的是对的,如果她失败了,他会很难过。

叶天卉望着叶立轩,言语是从未有过的诚恳:“爹地,我是你的女儿,难道你不该以我为傲吗?至于我在这其中的一些手段,一则,兵不厌诈,我既然要想赢,那总该有些谋略,二则,人不算我,我何来算人?是他们居心叵测,想对付我,想给我使绊子,我不过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罢了,这有错吗?”

叶立轩蹙眉。

叶天卉长叹了一声:“你对我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我听了不会难受吗,我愿意被人这么说吗?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我为什么爱慕虚荣?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得到过虚荣,当我湿淋淋地在元朗郊区爬上岸,我看到香江的千金大小姐衣着华贵地出现在杂志上,我难道不该努力一把吗?我为什么贪吃贪钱,是因为我一直受穷一直挨饿,我饿了很久很久!你们豪门水深,我哪知道是不是能得个长久,我就是愿意多攒点钱,万一哪天混不下去也好有个盘缠,我这么想有错吗?”

她后退一步,看着他那辨不出情绪的眼睛,哑声道:“你作为我的父亲,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我知道你对家族企业没有兴趣,那我也没有埋怨你不努力呀,我想自己来争取,我想得到更多,这有错吗?我想要你给我的信用卡,也想要你给我的铺子,因为我知道你给我是因为你喜欢我,但是除了这些,我也希望自己去争取一些东西呀,这有错吗?”

叶立轩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儿,唇抿成了一条线,放在书本上的手背筋骨突起。

叶天卉想起自己来到香江的种种:“我喜欢马,我想要腾云雾,我也喜欢赛马,我希望能做更多的事情,我希望让那些身处绝境却依然心存梦想的人展翅高飞,我希望看到志在千里的伏枥良驹奔驰万里!我并不想像你一样做什么闲云野鹤,因为我是生来的鲲鹏,我要站在千仞之上,我要翱翔苍穹,我要扭转乾坤,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是叶天卉。”

话说到这里,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她望着眼前的叶立轩,声音也有些嘶哑:“我既然想做事,就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未来你看不惯的估计还有很多,你如果非要生我的气,那就随便你。”

说完,她径自离开了他的书房。

***********

回到房间后,她想起这事,心里也是百味杂陈。

最开始对这亲爹是不在乎的,只想着让他给自己钱,她对他也没什么愧疚。

可这么一段时间过去,相处下来,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知道这个爹对她还是用心的。

如今事情是办成了,他却恼了。

自己又说了这么一番,他还不知道怎么想,她到底心里并不舒服。

只是让她低头承认错误,再去讨好他哄着他,她也是做不来。

这么一想,心里真是憋闷难受,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这么团团转着,最后想起顾时璋来,顿时觉得看到了救命稻草,忙给他摇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了,顾时璋的声音传来:“天卉?”

叶天卉听到他的声音,鼻子也是有些泛酸:“我今天有一件大开心的事,也有一件很不开心的事。”

顾时璋:“哦?”

叶天卉:“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你不该关心下我吗?”

顾时璋:“那就让我猜猜吧。”

他略沉吟了下,道:“班际赛你赢了,得偿所愿。”

叶天卉点头:“是,本来很开心的……”

顾时璋听着她那有气无力的样子,道:“但是你和你爹地闹矛盾了,你们俩吵架了吧。”

叶天卉微扬眉,有些不可思议:“这你都能猜到?”

顾时璋叹:“想猜到这个很简单,第一,以你的能力和心性,那是必然要赢,无论如何要赢,你如果没赢的话,怕是也没心情给我打这个电话了。”

叶天卉:“有道理。”

她如果不赢,那就是天塌下来了,那必须是绞尽脑汁力挽狂澜,确实就没闲情逸致找上顾时璋了。

顾时璋又道:“除了班际赛的事,如今能让你挂在心上,能影响你心情的,也就只有你这亲爹了。”

这么说的时候,顾时璋的心里不可避免地酸涩了一下。

谁能想到如今的叶立轩已经很能影响叶天卉的心情了呢。

难道这就是血缘的羁绊?

两辈子了,叶天卉都有那么一个爹。

叶天卉听着,叹了一声:“你猜得一点没错,他生我气了,对我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我当然也生气,我也对他说了一些很激动的话,我们互相对吼了一番,最后拍桌子散了。”

她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声:“他以后不会原谅我了,我也不想原谅他。”

她沮丧又咬牙切齿地放狠话:“我看,我们这父女情分到此为止吧!”

顾时璋听她这么说,却是笑出声:“看你,说得仿佛天塌了一样,不就是吵了一架吗?过几天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父女没有隔夜仇,实在不行你哄一哄他不就行了吗?”

叶天卉有些心虚:“你不知道……他觉得我骗了他,他是真生气了。”

顾时璋:“哦?说来听听?”

叶天卉略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把这件事大致和顾时璋讲了。

最后,她很无奈很无奈地道:“事情就是这样了,其实我也不是不信任他,不是故意的。”

顾时璋自然一听便懂:“你只是想通过他来让叶文茵得到假消息。”

叶天卉:“是。”

她如果直接告知,对方不会信的,随便说给别人,对方也不会信,唯有她说给叶立轩的,对方也许会信,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但是,显然在叶立轩眼里,这就是在利用他。

他那样清风朗月一般的人物,自然觉得她这种行为非常看不上……

叶天卉:“我觉得吧,这个没法哄了,他对我失望透顶,他不会原谅我。”

她长叹一声:“我即将成为事实上的孤儿,本来好好的一爹,就这么被我折腾没了。”

顾时璋听她那蔫蔫的语调,便忍不住想笑:“怎么会呢。”

叶天卉便有些不开心:“你看,你竟然还笑,你竟然还笑我!”

顾时璋忙低声哄着道:“不是笑你,而是觉得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他不会真生你气的,我听你说了这件事,其实我觉得没什么,你也不要哄他了,先晾着他,这几天你不要搭理他。”

叶天卉拧眉:“不搭理?”

顾时璋:“嗯,这几天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见到他也不要和他说话,只假装没有看到,过两三天他如果还是不理你,你再想别的法子。”

叶天卉:“也行吧。”

她想着自己今天对叶立轩的喊话,反正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如果再回头去讨好他,那真是低不下头啊!

况且,他正在气头上,也未必就会马上回心转意,那就还是晾着好了。

顾时璋:“嗯,先别去想了。”

一时他拧眉,道:“看来我这几天也不能见他了?”

叶天卉:“见什么见呢,他若就此生我的气,那我和他一拍两散,我交男朋友他管得着吗,你也不用见他了。”

顾时璋听着,却是苦笑:“你敢这么说,我可不敢。”

叶天卉:“你干嘛这么怕他,我不认他这爹,他就什么都不是。”

顾时璋:“那先不提了,你既然已经赢了这三次赌局,接下来自是要做好接下来的筹划,距离这一次赛季也就一个月了,需要你操心的事情多了。”

叶天卉:“是,现在我虽然成为马务公司的副主管,但我初来乍到,未必能够轻易掌权,明天我先过去一趟马务公司,摸清楚情况,现在时间很紧,如果马务公司那边不好下手,那我就另辟蹊径,单独搞。”

顾时璋:“哦,你打算怎么做?”

叶天卉笑道:“兵在精而不在多,我已经看好了骑师,看好了训马师,也看中了一匹马,可以试试。”

顾时璋微挑眉:“你已经成竹在胸了。”

叶天卉:“也不一定能成,尽力而为吧,明天我打算找老爷子提提,他没有意见的话我就要开始干了,打算明天先过去马务公司走一遭。”

顾时璋:“那我明天过去接你,一起吃饭?”

叶天卉其实也有点期盼:“吃什么?”

顾时璋想了想,笑道:“到时候看你喜欢吧?”

叶天卉:“也行吧……”

一时挂了电话,叶天卉想起那叶立轩来,终究有些不痛快。

她叹了一声,心想自己并不是不在意,还是开始在意这个爹了的。

对他放了狠话,当时发泄了痛快了,其实自己心里并不舒坦。

****************

第二日早晨时候,叶天卉下去吃早餐,结果餐桌上叶立轩和叶文茵都在。

叶天卉只做没看到,该吃的吃,反正就算有些在意,但胃口是不会影响的。

叶立轩品着咖啡,偶尔抬眸看她一眼,叶天卉只做没看到。

反倒是叶文茵,从旁似乎感觉到了这父女俩的异常,不过并没说什么。

这次叶天卉进入马务公司,相比之下,她是远远不如,自己也觉得没脸,昨晚没睡好,今天脸色也是难看。

吃过饭,叶天卉便要出门,谁知道这时候老爷子派了秘书过来,说是有请。

叶立轩本来已经开门准备离开,听到这个,淡声道:“那我也过去吧。”

叶天卉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当下父女两个一起过去主房。

秋日晨间的叶园,有薄薄晨雾萦绕在花木间,路边是淡紫色的木槿花,花蕊层层舒展开来,沾着些许晨露,剔透晶莹。

父女二人也算是并排走着的,不过谁都没说话,只专心走路。

一时过去了主房,却见老爷子在,二太太在,叶立轸并叶立轸长子叶文慵都在,大家打了招呼,老爷子笑着让他们坐下。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如今叶天卉要过去马务公司上班,万事开头难,况且叶天卉是个空降,如今马务公司的大方向由叶立轸掌管着,叶文慵为总经理,负责日常事务管理,如今叶天卉进马务公司,老爷子大致谈了谈叶天卉可以调用的资金,以及接下来的管辖范畴。

显然老爷子也是想鼓对鼓锣对锣说清楚,免得起了什么不满,这也是为什么叶立轸和叶立轩都在,毕竟这是两房的长辈。

这么聊着间,叶立轸呵呵笑道:“立轩自小喜读书,不喜俗务,谁能想到呢,竟有了天卉这样能干的女儿,实在是让人羡慕。”

二太太笑了笑:“要说起来,你们父女俩这性情也是南辕北辙了。”

他们这么说话,叶天卉只当没听到,叶立轩也是面无表情,冷冷清清的,竟是无半点反应。

那母子俩见此,一时也是有些尴尬,怎么摊上这样一对父女。

老爷子倒是没在意,他知道自己三儿子的性情,他就那样,至于叶天卉这孙女更是一个不按理出牌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下故作不知,便笑呵呵地让大家先散去,他要和叶天卉单独谈谈。

一时众人起身退去,老爷子单独和叶天卉聊。

叶天卉知道,这种谈话一般是推心置腹,拉拢人心,最后还会展望未来。

她应对娴熟,也说起自己接下来的规划,倒是听得老爷子满意不已。

他叹道:“你竟已经成竹在胸了。”

叶天卉笑道:“我既敢提出,自然是已经有了腹案,且只能成,不能败。”

叶老爷子便笑了:“好,看你的了。”

他却是提起来:“我听说这次孟家也是投入了很大资金,是要全力以赴的,他们专门从欧洲美国聘请了顶尖骑手,而且前些天,又拍卖了三匹马,一匹英国纯血,一匹阿拉伯马,还有一匹阿根廷马,这几匹马都是在世界级赛事上拿过大奖的。”

他叹了一声:“所以我们这次面临的对手非常强劲,孟家这次赛马的总负责人,也是才从美国回来的。”

叶天卉最近其实也在留意这香江孟家的种种,已经将他们的情况大致了解过:“爷爷是说,孟家的孟逸年回来了?”

叶老爷子颔首:“对,孟逸年。”

孟逸年是孟家最出色的孙辈之一,十几岁时便在英国威尔特郡接受了系统的马术训练,之后就读于英国知名学府,十八岁时便已经是国际马术联合会注册职业骑手,二十岁那年他参加肯塔基德比赛马会,惜败于当时的知名骑手路易斯·马登,只夺得亚军,之后又在贝尔蒙特赛马会上一雪前耻,荣获冠军。

这几年孟逸年退居幕后,在英国建立自己的马场,培养自己的赛马和麾下骑师。

这次的香江赛马会,显然孟家会借助孟逸年的资源,但是叶天卉没想到,孟家竟然直接把这位拽回来主持大局了。

叶天卉:“我只是翻看孟家新闻报告的时候知道这个人物,但不够详细。”

叶老爷子:“我会让秘书把他的资料全都拿给你,你仔细看看,要做到知己知彼,才有可能出奇制胜。”

他摇头,叹了声:“孟家有这么一号人物,算是他们的制胜法宝,这也是为什么提起这次的赛马会我便忧心忡忡,我们比起他们到底是缺了根基,但是眼下沙田的那片地,我们必须设法争取到,赛马季之争我们势在必得,要不然,一旦落败,从此我们叶家怕是就此失去了和孟家一较长短的资格。”

叶天卉:“我明白了。”

所以叶家难免有些慌不择路,这才匆忙之中从英国以高价购置了四匹马。

但这赛马总归是要根基的,必须长久经营,如此仓促之下的置办,比起那根基深厚的孟家,特别是对上孟逸年,这胜算就很小了。

这么想着,她突然便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一定要抓住顾家这门联姻了。

如果这一次赛马季叶家败于孟家,后续进入赛马常委会,及至沙田地区赛马场的开发问题,都将成了泡影,由此可能引发连锁反应,从此在香江逐鹿,叶家再也无能为力,只怕就此一衰不起。

而若是能牢牢抓住顾家这门联姻,关键时候,或许能保后代一线生机。

叶老爷子道:“所以天卉,你不要觉得我老头子满脑子都是算计,把儿孙的婚姻和利益全都放在我的棋盘上算计,这一盘棋,总归有人要下,我不来下,那便是让别家来下我们的棋。”

叶天卉听此,也就表态道:“爷爷,你说的话,我自然理解。提起这个不得不说,我来到叶家之前的种种,想必你也心知肚明,你既看在眼里,我也不至于非要和叶文茵斤斤计较,从此后,她若安分守己,当她的叶家千金小姐,那我不必和她过不去。”

叶老爷子道:“你和她不同,你是我叶家的血脉,是要用心栽培的,你虽为女儿身,但我也指望你有朝一日为叶家支撑起半边天,但是她到底不一样,她母亲昔年做出的那些事,我已调查清楚,她若是安分守己,抓住顾家这门亲事,我们也就认了,随她,但她若是不安分,我自然秉公办理。”

秉公办理?

叶天卉轻笑,道:“爷爷,你该看得出来,我从来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窝囊废,而我一向认为,自己的公道应该握在自己手中。”

叶老爷子听此,心里一顿,缓慢抬眼看向自己这孙女。

她脸庞明洁,眉眼清朗,略含着笑,不过言语间却自有一股百折不挠的柔韧。

于是他清楚地明白,这并不是一个自己可以随意掌控的孙女。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笑了:“天卉,你有自己的主见,这很好,我把你该得的交给你,至于怎么做,能做到什么地步,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