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她咬著画笔只手拿著另一枝笔涂著朝服听她爹解释背景焦距透视的理论。
“衡儿你真有在听?”
“有有有我在听呢。”多年功力已达深厚境界咬著笔也能说话。
樊则令盯著她一会儿目光移到她笔下的颜色温声道:
“你又忘了光线的角度吗?没有光是打两侧同时来的。”
“款我忘了忘了。”她笑道连忙修改。
“同样的理论换汤不换药不管你画哪家的建筑物甚至是皇宫内院只要你抓住了焦点要在画中创造另一个世界并非不可能。三衡你是画师并非画匠理应追求进步才是。”偏偏她胸无大志让他懊恼。
“爹是不是画师我无所谓快乐就好。”她笑道东看西看画中肖像完全不觉束起的长又不小心沾了好几种颜料。
樊则令默不作声半晌才拿过她嘴里的笔站在她身边帮她补修。
“衡儿你是我故友之女他既有绘画长才你必定也有如此轻忽未免太过可惜。”
“爹这几个月你在哪儿?”她没答反问头也没回地闲话家常。
“我在平县帮一户人家在长墙上画戏曲儿。”
“戏曲?”她颇感兴趣:“爹你不说过油彩上墙没个几年就会剥落吗?”
“主人要求我这书师能说什么呢?他要画的戏曲儿叫‘青天审案’。”
“挺好玩的样子。”
“是啊我原以为是‘包公审案’没想到那老主人说他府里有儿子明年就要应试科举盼他一举高中成官之后能像几年前的青天老爷为民喉舌为民申冤。”
“几年前的青天老爷啊……”她也认识一个只可惜辞官不做了。
“那户老爷也忘了青天老爷叫什么只记得当年在平县闹了好大一桩冤案全靠那青天老爷拼著眼瞎的可能赴法场救人。”
补修的笔停了她缓缓抬头看他笑意敛起哑声问道:
“爹他连青天老爷的名字都记不住吗?”
“是记不住。”樊则令柔声道:“当年他也在法场以为那小孩死定了没料想刽子手举刀的那一刻有个身穿官服的年轻男子策马而来当时那男子血流满面眼不能视物还是有人拉住他的马他下马二话不说立刻阻止监斩官在刽子手下留下那件冤案的最后血脉。为求画作真实我跟那老爷子一一对照朝中官服才知道那件官服是都察巡抚穿的。”
她目不转睛地望著他低声道:
“爹你说过没有人会记得另一个人的所作所为。”
“我是这么说过。”他承认。
“可是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他一点也不在乎谁会记得他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被他救过的小孩从六年前就来等著报恩了现在你又告诉我在这世上还有人不曾相识却在记忆中将他收起。”
“是啊连我都吃惊。”来了阮府才现阮卧秋曾任都察巡抚双眼也失了明。“我完成了那图来找你才现他的长相与我所画的完全不符。现在也算是补偿了吧。”看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