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没有理会钱希希的话。
他好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在钱希希的眼里，他所沉浸的那个世界，充满了痛苦和荒芜。
钱希希不再打扰。
顾宴一向体面，如此不体面的一切，大概也不想让人看到。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直到，顾宴终于缓了过来。
可他的眼眶，却还是湿红。
钱希希抿着唇，她的表情写着：很抱歉看到这一切。
顾宴扯出一个笑来。
“车上说。”
车内。
钱希希安静地坐在顾宴的身旁。
“抱歉，我其实并没有想要和你结婚。”
虽然钱希希知道，自己要做顾太太，还没那么简单轻易。
但当下听到顾宴这么说，她的眉眼也难免染上失望。
本来一开始，她没觊觎那个位置的，可饭局过后，她竟也抱起了几分期待。
这时，听到顾宴这么说，失落肯定是有的，不过，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
车窗外的夜色很冷，风景飞逝而过。
渐晚的天气总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很抱歉，我利用了你。”
顾宴此刻格外理智，越是理智的时候，他就也是绅士。
钱希希听完了他所有的解释，最后只能低低地笑了笑，“很开心你并没有将我蒙在鼓里，我也得向你坦白，其实我没对我们抱很大的希望，我知道我爸爸那样的人，是靠不住的，他能成为钱总，不过就是命里的机会，他把握不住的，我想通过你，让自己强大起来。”
顾宴听完钱希希的话，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毕竟，钱希希是无辜的，他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此刻说清楚了，他心里的负罪感就少多了。
看着顾宴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钱希希心里说不出来的惆怅。
原来，自己真的是替代品。
她不能否认的是，和顾宴认识的这些日子里，她有些倾心了。
而倾心所带来的代价就是，她此刻心底有些难过。
顾宴不露声色地询问道，“你会因此而厌恶她吗？”
钱希希反应了半天，才明白顾宴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她苦笑着摇头，“我怎么会因此而厌恶她呢？毕竟，如果不是她的话，我甚至，连救钱家的机会都没有，更没有在圈子里声名鹊起的机会，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高光时刻。”
钱希希的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顾宴的话，她的画作又怎么会被拍卖出天价的价格呢？
她感恩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心生怨恨呢？
顾宴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不单单是因为我给了你机会，你以后会成功，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你有那个实力，别忘了我也是看过你作品的人。”
钱希希不明白这到底是顾宴的安慰，还是顾宴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