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岑宗良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没谱。
而顾宴也只是淡淡一笑。
看着两人逃离的背影,他的手心握成了拳,指节开始泛白。
直到顾星跑了出来,睡眼惺忪地看着顾宴。
顾宴脸上的戾气这才好了一些。
他微笑着看向顾星。
“宝贝,睡醒了吗?”
顾星仰着头看向顾宴,大大的眼眶里,满是委屈,“爹地,我做噩梦了,我好想妈咪。”
顾宴心头一酸,抱起顾星就往她的房间里走去。
“爹地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你想听哪个故事?”
顾星小小的脑袋俯在顾宴的肩头上,声音嗡嗡的,“爹地,我想听妈咪给我讲故事。”
顾宴的身形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他的眼眶在一瞬间就湿红了。
顾星体贴地询问着,“爹地,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顾宴勉强地笑了笑,“爹地没事。”
他哪里能没事啊?他多想和顾星一样,起码顾星还能大胆的说想念,起码顾星还能哭出来。
他的所有难过,都要淹没在心里,所有泪水,都只能往回憋。
顾宴抱着顾星进了房间。
拿出了故事本,尽管心头情绪万千,可此刻,在顾星的面前,他依旧保持着冷静。
这个故事讲了好长好长,顾星才有了睡意,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等顾星睡着了,顾宴还是在小家伙的卧室里坐了许久,这才离开。
他最近搬到了南边的书房。
主卧已经空了出来。
陆溪作为他的心理医生,来过观山悦两次。
给他开了一些药物,劝慰他尽量忘记,并且让他最好是搬离观山悦。
顾宴接受了她开的药物,但并没有接受她说搬走的提议。
让他搬走,就相当于让他去死。
他现在,只能依靠着残存的气息,让自己苟延残喘地活着。
等顾宴走了之后,装睡的顾星睁开了眼睛。
她起身,朝着书桌走去。
拿出了日记本,记录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对妈咪的想念。
“爹地今天哭了,但他不让我瞧见,我就当作没看见。
距离我去联合学院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害怕我不在的时间里,爹地会生活的更加艰难。
我听陆溪阿姨说,爹地病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病,但是妈咪离开之后,爹地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我好希望爹地能健康快乐,我也好想妈咪……”
写着写着,小不点儿开始流泪。
豆大的眼泪往下一直掉。
“爹地说,人不能一直沉浸在本身的痛楚里,要把痛楚化为力量。
爹地还说了,妈咪成为了天边的一颗星星,她会一直陪着我,一直远远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