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萱看向顾宴的眼神,几乎都要拉丝了!
而顾宴的目光,则是死死地盯着沙发上的某一处!
他就站在旋梯上,整个人像一朵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一般,姿态里满是傲然。
只是这份傲然里,带着几丝凌厉的憎恶。
顾宴的眼神,宛如刀锋。
被他盯着如此看了几秒,简雾心口疼得要死。
她就像是被摆在砧板上的鱼肉,正迎接着专属于她的刀俎。
这一晚,顾宴发了好大的火。
是秦与忱也从来没见过的阵仗。
“谁把她给带来的?”
顾宴一边说着一边下楼,还一边砸着手边的东西,拿起什么就砸什么。
俨然是一副狂怒的模样。
岑萱被吓坏了,生怕被砸了的东西刮伤,往一旁悄悄躲去。
而简雾,整个背脊都挺得笔直。
尽管她努力在心里劝说着自己,没事,都是小场面。
但她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钟。
坐在沙发上看着顾宴朝着自己步步紧逼的,这几秒,就跟过了几十年一样漫长。
一旁的佣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跟在顾宴的旁边劝说道:“顾先生,这个是小姐最喜欢的陶瓷娃娃,您三思......”
顾宴低头,这才看起自己手上正拿着的东西,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娃娃。
是顾星最喜欢的摆件。
摆件放在客厅的展品柜里,她恨不得每天都来摸一摸。
所以这个瓷器娃娃,干净得没有丝毫灰尘。
顾宴深吸一口气,还是将手中的瓷器娃娃交给了一旁的佣人。
他换了另外的摆件,也是一件瓷器,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砸在地面上的碎片飞溅,眼看着就要朝简雾溅去,她惊慌地朝后躲了躲。
瓷片落在了她的手旁。
虽然没弄伤她,但她的心脏,狂跳的厉害。
一旁的秦与忱皱了皱眉,顾宴这是哪里来的脾气?大的吓人。
他自然地拍了拍简雾的肩膀。
“没事,没事!”
“没事?秦与忱,是你带她来的?”
顾宴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秦与忱的手。
秦与忱还是第一次在顾宴的面前有些心虚了。
这次他好像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主要是,他压根不知道顾宴这家伙,有这么恨简雾啊!
简雾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即便心跳再怎么如雷,她都强撑着镇定。
“是我自己求着与忱哥要来的,他只是一片好心稍我过来!”
顾宴敛着的眉眼,显得特别可怖。
他眼底的怒火都快要将整个观山悦给点着了!
“你求他,他就带你来?秦与忱,你人生的哲理不就是各扫门前雪吗?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好心?还是你,非得要来恶心我一下你才舒服?”
恶心?
简雾的鼻尖冒着酸气,眼眶也迅速地蹿红了。
原来在顾宴的眼里,她只是被人用来恶心他的东西。
秦与忱想解释,却被顾宴赶走了。
“滚,马上从我这里滚出去!”
秦与忱看了看顾宴,又看了看简雾,叹了叹气,这家伙在气头上,他不走不行啊!
秦与忱走后,顾宴的目光落在了岑萱的身上。
岑萱不知所以地回望了一眼顾宴。
“你也滚。”
冷冷的三个字让岑萱的期待感都落空了。
她愤懑地看了简雾一眼,一边往外走,心底还一边怨恨地吐槽着,这简雾真是个扫把星,害得她也得看顾宴脸色了!
佣人们也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这种时候,谁都不想掺和,毕竟火烧在自己身上,那可是会痛的!
偌大的客厅里,空气好像凝固了。
简雾僵直地,定定地站在原地。
其实她的脚,早就麻木了。
因为太紧张,也因为,太难过。
“你怎么敢的?简雾,你到底是怎么敢的?”
耳旁的低吼让简雾轻轻的颤抖。
顾宴眯紧了眼眸,隔着两米的距离,微微歪头看向她,一双凌厉的星目,就好像要把她给活剐了一般。
“因为你曾经去过君悦庭,所以我从君悦庭里搬了出来,你现在又要毁了我的观山悦?”
简雾的朱唇轻颤。
顾宴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如此境地了吗?
就好像,她是瘟疫一样。
从前她在君悦庭里待过,所以他嫌弃,搬走了。
今晚,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是因为自己现在住的这片大好地方,染上了‘瘟疫’?
不知怎地,简雾的心脏一抽一抽的。
如此具象化的心痛,让她喘不过气。
她自然反应地朝后退了一步。
她本想着既然顾宴觉得她像是瘟疫,那不如有什么话出去说,可顾宴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既然她已经踏入了观山悦,那在顾宴的眼里,这里已经是脏了,她再离开,也还是脏了。
简雾低着头道歉,“抱歉,顾总,冒然来是我的错,如果您很介意的话,我能做的是,在我走后,请一些清洁阿姨过来。”
她的声音在颤抖,尽管是努力克制,可还是止不住的在抖。
“清洁阿姨?你觉得我这里没有吗?你觉得我需要的是清洁阿姨吗?”
那一瞬间,简雾太想哭了。
那种从心底冒上来的委屈已经将她给淹没了。
氤氲着的眼泪愣是被她给逼了回去!
哭哭啼啼有什么用,委屈有什么用,趁着这个机会,再不好好说事,就真的没机会说了!
简雾攥紧了手心,咬着牙抬起头来。
“顾总,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待在这里,那我长话短说,说完了赶紧离开。”
她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紧接着说道,“手链的事情,我知道你的最终目的是我,所以我来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放过方姨。”
听到这句话,顾宴突然笑了。
笑里,情绪不明。
但大多都是讥讽。
“方姨,才认识了...两年的方姨?就能让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大晚上求着秦与忱带你来我这里。
和方姨比起来,奶奶是不是太惨了一些?”
顾宴深深地吸气,仿佛只有这样,心底的悲痛才能缓解一些。
“简雾啊简雾!”
他几乎是咬着牙喊她的名字。
“奶奶对你掏心掏肺,她生前最疼爱的晚辈,你榜上有名!她病着的这段时间里,不管是清醒还是糊涂,她都心心念念着你!
但你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连一个你认识两年不到的邻居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