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祖师爷当初自己不耐烦学其他，一心只想练功，因为练功比较带劲儿。
他哼哼唧唧道：“不学也不妨碍什么，一力降十会。”
顾简：“祖师爷，你骗得我好惨啊！”
祖师爷哄孩子：“好啦好啦，大不了，大不了……我给你弄匹马过来，怎么样？”
顾简从回味中抬头挑眉，叉腰控诉：“原来您能变马！”
“这马是我不小心捡到的，一直在我乾坤袋里，我都没想起，你说了我才想起。”祖师爷生怕顾简继续追究，一匹小马猝不及防出现在堂前。
小马自己似乎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突然换了环境，清澈的卡姿兰大眼睛满是迷茫。
顾简也没想到祖师爷真的给了，她当时就是说说而已。
想到这儿，顾简也没立场再说什么，反而有点心虚。
她跑过去，轻轻摸摸小马，小马居然还蹭了蹭她的手掌。
“祖师爷，它除了吃草，还吃什么？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吗？”顾简怜爱了。
祖师爷·糙养主义支持者·主人：“我不知道啊，什么都吃吧？自生自灭算了。”
顾简、小马：……
可能小马也知道这个前主人不靠谱，咴咴哼了两声，和顾简挨得更近了。
顾简想了下，从包里掏出一个苹果，小马欢喜地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祖师爷松了口气，顾简应该不会再追问了吧？
顾简本来就没打算深究。
退一步说，祖师爷不会，教不了她，她也少了好多作业啊。
在师徒俩心照不宣的默契遗忘中，气氛一片大好。
“祖师爷，小马叫什么名字？”
“我没取，你取一个吧。”
“要不还是您来吧，您是长辈。”
“你是晚辈，你取着玩吧。”
师徒俩都是取名废，懒得动脑子，相互谦让。小马似有所感，嫌弃地离不靠谱的饲主们远了点。
忽然，顾简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幼稚的取名推让比赛。
“哦，好，你们上来吧，我在山上，对。”
顾简挂了电话，和祖师爷说道：“拉电和拉网的工人来了。”
祖师爷期待可以早日畅玩电脑，兴奋道：“赶紧的，不对，我助他们一程。”
顾简劝道：“您别乱来啊。要是传出灵异事件，咱们就是万事开头难上难，更没人来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看他们拿那么多东西，帮他们减轻一下负担。”
山路上，工人们拎着东西，稀奇道：“我没想到这儿还有人住。”
“可能是脱贫攻坚的成果？”
祖师爷一边帮工人们减轻手上的重量，一边给顾简转播他们的聊天。
顾简抬头望天，这个山头贫得很，还没来得及脱啊。
几个工人很快上来，和顾简打过招呼后，麻利开始工作，还有力气侃大山。
“看来我这身体挺可以，走到这儿一点都不累。”
“宝刀未老啊，我也是，手里跟没拿东西似的。”
祖师爷：深藏功与名。
工人们又问顾简：“您是这儿的？”
“我是这儿的观主。”顾简笑道。
“以前没听过这儿还有道观呢，只知道岳临观那边名气比较大。”
祖师爷哼了一声，顾简面不改色：“我们没什么名气，比不上人家，也就是今年才存下一点钱，这不，赶紧拉电了。”
工人们唏嘘点头，看向顾简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深感山区不易。
他们下山后发现包里多了几瓶饮料，都不好意思了。
“等以后有时间了，过来爬爬山，拜一拜，给点香火钱。”
“是啊，供奉的还是泥像神尊，和岳临观的金身神尊没法比……”
被拉踩的祖师爷：好气哦。
顾简今天还需要回去一趟，等工人们走了，她又连人带车被送到山下。
回到市区，顾简先去秦爷爷秦奶奶那里拿了做好的一部分衣服，再去收了一堆快递。
后车厢和车座都塞得满满的，顾简看到路边有卖苹果的，想到小马，下去买了一箱。
“木面具咯，卖木面具咯！”老人的叫卖声带着口音。
顾简循声望去，思忖几秒，脑中闪过几个想法，最后迈步走过去：“老爷爷，我全要了。”
…
回到无名观，已是暮色四合。
顾简第一次在观里过夜，幸好通了电，还有祖师爷和小马陪她。
小马不取另外的名字了，就叫小马，祖师爷说的，道法自然，不必多加枷锁。
虽然顾简很怀疑这个道法自然用在这里对不对，但她没质疑，毕竟她没想到更好的名字。
在小马咔嚓咔嚓的吃苹果声中，顾简坐在泥像面前拆快递，这真是一种神奇的体验。
“相机都在这儿了，祖师爷您要哪一台？”
祖师爷：“哪一台都行，这多不好意思，你破费了。”
顾简头也不抬，次啦一声手撕下一个快递：“不破费，等我们赚了钱，先还了我出的这部分钱，咱们才能再分账。”
祖师爷：……
果然，在钱上，这个徒弟一定不会吃亏。
…
顾简掐着闹铃醒过来。
睁眼一看，周围还是很陌生，她在床上滚了一圈，看向窗外，天还没亮，但收拾一下应该差不多了。
顾简穿上崭新的衣服。
天未亮将亮时最冷，她穿上竖领对襟的长袖衣服，再披上同色外衫，这就是她以后的“制服”了。
秦爷爷和秦奶奶的手艺很好，宽衣广袖突出仙气飘飘的同时，也兼顾了合身的线条，看上去简约又利落。
她再用洗过的祖传发簪插在发髻上，这一身连祖师爷都称赞。
“你做的衣服很好看。”
“那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您都注重形象管理，想镀金身，我当然也得注意一下形象。”
顾简和祖师爷聊天，不忘正事。
她辨明太阳升起的方向，架好相机。
祖师爷：“这是干嘛？”
顾简交代道：“祖师爷，待会儿我们乘着太阳升起的时候直播练功，您传神识到我身上，就一小会儿，用昨天您教的那套就成。”
这是顾简的运营计划之一。
正如秦奶奶所说，现在很少有人不刷手机。为了让无名观有流量，她打算用上各种方式，比如直播，比如视频拍摄剪辑。
练功肯定是直播才有说服力。
昨天祖师爷用神识驱动她的身体，拍下来的视频就很带感，这也给了顾简灵感。
祖师爷不太懂，反正他照着顾简说的去做就对了。
顾简以为新号没有观众，没想到就在她把镜头对准太阳升起的方向时，居然有两个野生观众乱入。
【这是啥？】
【无名观？没听过】
【直播看日出吧？】
【这山林还挺好看】
两人在【无名观】直播间各聊各的，顾简看得嘴角直抽。人才啊，这都能聊起来。
红彤彤的太阳露出半张脸，这个时候氛围最好，顾简确认光线没有问题后，戴上面具。
祖师爷惊讶：“为什么戴面具？”
“这样看上去有高人风范啊，”顾简正了正面具，“而且，厉害的是您又不是我，我怎么能顶着自己这张脸充当大师呢？”
祖师爷欣慰。
这个徒弟，虽然抠门了点，爱逗他，损了点，但为人还是相当正派的。
“祖师爷，我们开始吧。”
可能是日出有点无聊，可能是有事，仅有的两个观众还走了一个，到这会儿只剩下一个。
【哎，镜头怎么移了呢，太阳都不在C位了】
平静的画面突然被打破，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突然闯入镜头。
无聊熬夜的富二代周洋愣了一下，脸颊肉颤颤的，庞大的身形一下子坐直：“咋回事？”
可直播的趣味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而且不能拉时间线，只能耐心地看。
只见白衣女子招式有模有样，举手投足都充满大师风范。
在红日的映衬下，她的身影格外灵动。青丝白衣，木簪面具，青山绿林，晨光四溢。
好仙啊。
周洋居然看愣了。
等他回神，直播已经结束，屏幕上只剩一片黑暗。
这……
他这是偶然撞上了一位大师在直播？
不对不对，那个主播的头发很黑，从手部皮肤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怎么会是大师呢？
“噱头？博人眼球？”
周洋直愣愣地想了好久，才想起直播可以看回放：“不行，我得用八倍镜看，连头发丝都看个清楚。”
而顾简此时也正在看回放。
“祖师爷，不是我吹，咱们俩联手，简直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她十分满意画面效果，堪比一线电影。主要是背景真实好看，祖师爷的招式流畅自然，主打一个真材实料。
祖师爷第一次直播，用神识直播也是直播嘛。
他兴奋认同：“好徒儿，还是你有本事啊，拍得真好！这个直播是有人看的吗？”
顾简：“对啊。”
她切换到后台，一看观看人数——2。
孤零零的“2”。
啊，这……
顾简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熟练运用在前公司糊弄恋爱脑老板的话术：“早上的流量本来比较低，我们作为新账号，需要一点时间打开市场，我们的PGC还可以再提高，直击用户痛点，争取拉新促活，并且增加粉丝粘性，提高留存转化……”
祖师爷：好深奥啊，听不懂。
顾简：啊，编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