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杜葵穿着‘羽绒棉被’准备出门。
“大姐，我去实验室，中午不回来吃饭。”
杜蔓摇头，“你啊，要么就在家里一动不动，要么忙的连饭都没时间吃，身体虚要悠着些才好。”
“知道了。”
前一段实在太冷，她懒得出门，耽误了好多事。
昨晚和成晖通了个电话，温泉养生馆一切顺利，预计年前就能完工。
成晖问她要不要去上海过年，顺便亲自体验下。
去自然是想去的，可她这一年到头经常往外跑，过年总要和家人一起团聚。
杜葵慢悠悠地走出胡同，天寒地冻，路上行人都少。
心里盘算着要做的护肤用品和各种药汤，这些都要赶在年前做好。
正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杜葵的视线，是肖斌，刚想打招呼，就见他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女人。
肖斌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回望过去，就见一个全身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站在那里，迟疑了一会，试探道：“杜葵？”
见杜葵点头，肖斌这才上前，好笑道：“你这什么打扮，怪里怪气，这不会就是什么羽绒服吧？”
“我大姐和你说的？”这两人联系还挺密切。
肖斌不自在地咳了咳。
年轻女人快步跟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不客气道：“你是谁？”眼中满满的敌意和防备。
杜葵眉梢微挑，看向肖斌，这两人关系看起来不一般。
女人见杜葵不应声，转头质问肖斌，“你就是为了她要和我解除婚约？”
肖斌眉头紧皱，“我都没同意哪里来的婚约？”
“这是两家早就说定的，你现在出息了，就想反悔，我等你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良心。”
“是不是因为你，你个狐狸精。”女人说着就要上前撕扯，被肖斌一手拦下。
“没有的事，你别胡乱攀扯，敢在警察面前动手，信不信我拘了你。”
“你拘啊，让你领导评评理，吃了几天公家饭，你就忘本要悔婚，看到时谁丢脸。”
肖斌歉意地对杜葵道：“对不住，两家人这几天就过来，把事情说清楚。”说完就扯着于红离开了。
杜葵皱眉微蹙，回去一定要提醒杜蔓，在肖斌彻底解决完这些事前，保持距离的好，免得莫名背上个抢人老公的坏名声。
昨日，她还高兴杜蔓总算要有新的开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
男人果然不可靠，还是搞钱比较实际，想到这里，杜葵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进到实验室，时间就很难由自己掌控，只有仪器运转间隙，杜葵才能坐下休息一会。
她左右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瞟了眼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下午了。
起身给自己杯里兑了些热水。
门外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
——
走道里，吴怀刚上二楼就闻到了香气，肯定是杜葵在捣鼓她那些护肤品。
正好有事要找她，吴怀对身后的学生道：“你们先去实验室等我，萧文博，你组织下纪律，我一会就来。”
见学生都进了实验室，吴怀这才走进了杜葵的专属实验室。
“我还以为你要冬眠到春暖花开。”自打入冬就没见她来过。
杜葵喝了口水，淡淡道：“有一天会的。”
为了躺平而努力，就是这个信念，支持着她顶着寒风出门。
吴怀：……
杜葵看了眼挂钟，再有几分钟，实验就要进行到下一步，“您找我有事？”
吴怀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对，我来和你说下竞赛的时间安排。”
“这么早就通知了？”
“不早了，明年三月，转年回来也就不到一个月时间。”
杜葵皱眉，这满打满算特招生才培训不到半年，这就要参加竞赛了？
吴怀解释道：“明年安排了春季秋季两次竞赛，中间有个暑期集训班，如果你春季可以取得名次，就可以申请参加暑期集训，成绩优异的可以提前获得保送资格，我打听了下，医大是有名额的。”
只要杜葵好好准备，他觉得还是很有希望搏一搏的，至于其他人，多参加竞赛，积累经验也很重要。
杜葵听了眼睛不由一亮，这主意她喜欢，提前预定医大，这意味着时间上更自由，那些大考小考也都一并省了。
“好，我参加，我会好好准备。”
见杜葵痛快应下，吴怀接着道：“还有件事，比赛有团体和个人，如果可以，团体赛，你最好也参加。”有杜葵在，可以给拉拉分，带带其它同学，有个团体奖，就是参加不了集训，也可以加分。
杜葵点头，“好，我参加。”
县中给她提供便利，她有所回报，这很合理，吴怀对她不错，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吴怀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时间紧，任务重，特招班寒假取消，过年只放七天，其他时间正常上课，你时间自行安排，只是团体赛5人一小组，实操部分需要小组成员配合完成。”
杜葵想了想道：“可以，看他们想法，我都能配合。”
这就是给他们兜底的意思了。
吴怀高兴道：“好好，我那里到了几本新书，回头拿给你，对你竞赛有帮助。”
——
接下来的日子，杜葵过的异常充实，先是忙了半个多月，将第一批产品做好，紧接着就是期末考试。
考完试放寒假已是一月中旬。
今年天气异常的冷，临近过年，杜大海等人不再进山。
自农科院学习回来几人一直忙着育苗的事，试种了些，要年后才能知道长势如何。
杜中华兄弟二人每日巡山，偶尔挖些草药。
得知县中已经放假，杜大海和赵月梅在家里再也待不住，第二日便进城与儿女团聚，忙着置办年货，打算今年在小院过个消停年。
一直东奔西跑的贺文东，进了腊月后也不再出门，在家里忙着年底盘账。
账目算清后，第一时间便请了杜葵和杜大海夫妇来说分红的事，大家一年到头的忙碌辛苦，总要有所收获，来年才更有干劲。
每个月的进销存账目，贺小七都会定期让杜葵过目，对于养生茶的账目盈余情况，杜葵早就心里有数。
厚厚的几摞账本放在桌上，杜大海夫妇是全蒙的状态。
杜葵翻了翻，在心里默算了一遍，便知晓了大概。
见杜葵放下账本，贺文东开口道：“贺记养生茶现在已经打开局面，这半年多时间，也有不少药房尝试做养生茶，但从口味和功效上都略逊一筹，大家对贺记还是更认可，现在有了生产线，产量大大提升，明年我想重点开拓北方市场，这个资金量需求比较大，所以我的意思，今年只拿出小部分分红。”
“应该的。”杜葵对此没有异议。
初创企业几年不分红也是常有的事。
贺文东这半年多不单开了几十家店，在杜葵的建议下，商铺也买了不少。
土地房产现在看着不起眼，未来十几二十年，资产增值、拆建赔偿一系列城市发展红利，投资回报非常客观。
杜葵就建议贺文东，位置条件特别好的，资金许可情况下，选择购置而非租赁，当然仅限于省会以及核心城市核心地段。
也因为如此，能拿出分红的钱确实有限，杜葵对此事也早有心理准备。
杜大海、赵月梅两人听的很迷糊，什么市场、生产线的他们不清楚，只听懂了最后一句，少分钱。
两人相互交换了个安慰的眼神，少就少吧，对他们来说，这都是白得的，多少的就不计较了。
——
拿了分红，三人直接去了储蓄所，存好钱回到小院，正巧碰到回来拿东西的杜蔓。
“爹，娘，这么快就回来了，还顺利吧。”
杜大海夫妇却像没听见一样，游魂般从杜蔓身边走过。
杜蔓疑惑地看向杜葵，“爹娘这是咋了？”
杜葵摆手，“没事，缓缓就好了。”
两人自拿了分红就一直这状态。
回到客厅坐了好一会，杜大海才长吐一口气，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从内兜里掏出存折，翻过来覆过去，怎么都看不够。
他怎么也没想到，贺文东说的没多少，竟然也有5000块，这可是5000块啊，就是这县城又有多少人家有5000块。
这才半年多时间，按这么算，明年还不得一万，万元户，这在以往想都不敢想。
震惊过后是狂喜，狂喜过后又有些茫然，杜大海看向女儿，“这么多钱，要拿来做什么？”
杜葵：……
只怕钱不够花，头一次听说不知道该怎么花。
“买地购房，改善生活。”
杜大海觉得前两个动静太大，一时半刻他还没想好，后者倒是可以立刻实施起来。
大方的给了赵月梅500块钱，让她拿去改善生活，安排大家过个好年。
第二日开始，赵月梅便带着杜芩、杜萱、杜薇三人，到处转买买买。
杜葵只跟了一天就累瘫，说什么不肯再去。
杜蔓拿着杜葵给的图样，做了不少羽绒服，赶上过年大家兜里有钱，小赚了一笔，每天忙的不亦乐乎。
努力这么久总算有了回报，再不是一无是处、一事无成，杜蔓整个人如获新生般，一身的干劲，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
有人忙着赚钱，有人忙着花钱。
杜葵两边都不挨，临近过年，天越发冷，她就窝在家里，看书配药，实验什么的，过完年再说。
忙碌热闹一直到大年三十，众人换上新衣，吃了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顿年夜饭，杜大海给每个人发了20元的超级大红包，一时间屋内气氛热闹到了极点。
正在此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杜芩拍了拍杜葵，“电话，你去接下。”家里这电话八成都是打给杜葵的。
杜葵抬眼看了下钟，这会正是阖家团圆吃年夜饭的时候，到底是谁找她。
“喂，你好，哪位。”身后众人的笑闹声太过热烈，杜葵一手捂着左耳，右耳紧贴着话筒。
程晔低沉磁性的声音自话筒另一边传来。“是我，除夕快乐。”
“……你那边好热闹。”
杜葵回头看看开心的家人，“是啊，刚吃完年夜饭，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程晔那边好似静悄悄的，只偶尔几声鞭炮声，好奇道：“你在哪里呢？”
“我……”程晔刚开口。
一道如黄莺般婉转清脆的女声响起，“程首长，表演马上开始了。”！